糾纏不清
糾纏不清 第一章 昏暗的房間，房外驕艷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照入室中，映在兩具激烈交纏 的汗濕的人體上，映出微弱的光澤。 一個長相嬌美的纖細少年，雙手緊緊抓住鐵制的床架，高高挺起白皙圓嫩的 臀部，伏在床上，正承受著身後猛烈的衝擊。他全身不由控制地激烈搖晃著，白 皙的肌膚布滿情慾的紅暈，氣不成聲地發出陣陣嬌喘。 另一個冷俊的青年正用他那賁張的分身，狠狠地攻擊著少年已成深紅的花蕾， 他劇烈地抽動著，修長結實的身體上滲滿了細細的汗水。 忽然少年一聲驚唿，那青年就著他的分身仍在少年體內的姿勢，用力翻轉少 年，讓他面對著自己。青年俊帥的臉上掛著一絲邪笑，看著少年沉浸在情慾中緋 紅的臉孔，而少年在他毫不留情地抽插下，已神智迷離，兩腿已無力地掛在青年 的身體兩側，身子癱倒在床上，整個人只能順著青年的抽插，不由自主地搖擺著。看著少年的媚態，青年附下身，細細地品嘗著他嘴裡的甜美，兩手在少年身 上游移著，伸向他已布滿青筋的陰莖，上下撫弄著。「啊…啊…啊……」少年整 個身心，早已被情慾所俘，忽如其來的前方攻擊，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淫蕩的尖 叫聲，賁張欲裂的分身終於控制不住地噴射出白稠的漿液，射向青年繃緊結實的 腹部，同時後方的花蕾也強烈的收縮，緊緊吸住攻擊者。 青年一聲低吼，猛地加緊了攻擊，瘋狂地抽插著少年熾熱濕濡甬道內的分身， 不顧少年尖聲地慘叫，象是要把少年撕裂、頂穿般地撞擊著，終於在一個猛地挺 身後，把自己的分身深深地插入少年體內的最深處，慢慢地癱軟在少年濕漉漉的 身體上。充滿情慾氣味的屋子裡只剩下兩人急促的喘氣聲，散發著濃厚的淫穢氣 氛。 過了一會，青年慢慢退出少年的體內，撐起上身，低頭深深地看著癱倒在自 己身下的少年，輕輕地吻了吻他。少年睜開眼睛，殘留著情慾光芒的眼神里，閃 爍著熾烈地愛情。他痴迷著，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青年俊美的臉龐，緩緩地起身， 用自己的唇覆上青年微張的唇。 在少年如此狂熱的愛的注視下，青年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安，當少年吻上他 時，他下意識地避了一下，但一看少年立刻流露出來的傷心，他又心軟地回過頭， 讓少年的舌強勢地竄入他的嘴中，吸吮糾纏著，舔遍他唇里的每一個角落。少年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了身下，閉著眼，深深地掠奪著愛人嘴裡的蜜汁， 盡情品嘗著他的味道，象是要在他嘴裡的每個角落都留下自己的痕跡，宣告自己 的所有一樣。他雙手緊緊地擁著青年修長的身體，象是想把青年全身壓進自己的 體內一樣地用力擁抱、撫摸著。舌頭象一條靈動的蛇，游移在青年的臉上，舔濕 他漂亮的臉龐的每一部份；又在喉間、鎖骨處深吻啃咬，留下一片艷紅的斑痕， 重又回到嘴中象要吸干他每一分的唾液似大力吸吮，輕咬青年想逃避的舌。青年往後縮了下身體，想避開這讓人窒息地深吻，但少年更用力地把他壓在 床上，更用力地吻著他。青年覺得自己好象要被吸乾了，身體在少年的撫摸下漸 漸熱了起來，渾身發軟，一陣陣地快感湧入腦中，讓他無法思考，只想要屈服於 這強烈的快感中，任少年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當少年的手握住他的又已漲大起來的分身時，青年不禁驚喘起來，身體一下 弓了起來，在少年的揉捏下，難耐地扭動著。少年放開被自己肆虐得通紅的嘴唇， 轉向親吻青年的耳朵，並喃喃低語道：「我太愛你了，你知道嗎？澄，我愛死你 了，愛到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我、我怎麼會這麼的愛你？你不要離開我，永 遠不要離開我，好嗎？澄……」 說著，少年套弄著澄的分身的手一個用力，尹子澄立刻難耐地呻吟聲起來， 掙扎著想推開方和敬。 這呻吟刺激著方和敬的情慾，尹子澄已經被慾望潤濕了的眼睛魅惑著他，摧 毀了方和敬殘存的理智。他的手指忍不住向尹子澄後庭的洞口伸去，在花蕾的入 口邊上輕揉旋轉著，忽然伸進去播弄一下，試圖深入他身體的深處。這個舉動讓 尹子澄驚喘連連，一下子全身僵硬，驚叫道：「放開我，方和敬！」就想推開壓 在他身上的男人。 「把你全交給我，澄，我也會讓你瘋狂的！」 方和敬不僅沒有離開尹子澄的身體，反而把全身都壓上他，用一隻手緊緊地 制住他欲起的上身。方和敬練過殆拳道的身體看似纖細，卻蘊含著極強的力道， 讓尹子澄的反抗一時無法奏效。強烈地想侵占深愛的人的念頭讓方和敬忘了一切， 一下就把手指伸入到尹子澄的後穴中。 從來沒有東西進入的地方，緊迫的四壁強烈的阻擋著異物的入侵，方和敬的 手指用力地播開那窄小的甬道，努力往前深入。他感到甬道的柔軟熾熱，象是歡 迎似地緊緊吸住他的手指，又象是拒絕似地往外擠壓。這是澄的身體內部，這樣 的刺激和想法讓方和敬發狂，突然用手強力撐開尹子澄的雙腿，把自己的身體插 入尹子澄大張的兩腿間。 一時間掙脫不了的尹子澄趁著這個機會，一拳打向方和敬的下頜，把狂熱中 的方和敬打下床去，氣急敗壞的爬起來，抓起衣服。 正沉浸在慾海中的方和敬被打下床，還迷煳了一會，直到看到尹子澄氣得鐵 青的臉，才完全清楚過來。趕忙起身撲向尹子澄，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拚命道歉。「澄，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一時被慾火沖昏了頭，我不會再這樣了，你 不要生氣，求求你，不要生氣！」 尹子澄看著方和敬急迫哀求的眼神，嘆了口氣，和緩了表情，說：「好了， 我不氣了。不過，下次不許這樣，聽到沒？」 方和敬一邊趕忙點頭，一邊委屈地嘀咕著：「我太想擁有你了。再說，我也 是男的呀，想做也正常嘛……」 「那你找別的人去體現你的正常去，別在我身上打主意！」尹子澄毫不客氣 地吼回去。 「你知道我不會找別人的，我只想和你做，我只愛你！」方和敬傷心地說 「哪象你，東換一個西換一個的。」 尹子澄一聽，知道又刺到方和敬的痛處了，趕忙說：「我哪裡有東一個西一 個的？除了你，不就和雷做過嗎？你也知道，我們還都是一號，也沒辦法象和你 做一樣。你別瞎猜。」 「我不是指雷哥。你身邊這麼多追求者，誰知道……」「有人追求，說明我 條件好，受歡迎嘛！難道你想我是個醜八怪不成？我從來沒有回應他們呀！」尹 子澄好笑地說。 「哼，個個象狐狸精似的，難保哪天你不被誰迷住。」方和敬撇撇嘴說「我 真想把你每天都綁在我身邊，誰也不讓看，不讓碰！」 「嘩，你獨占欲還真強。我可不想被誰綁著！」 「我就願意讓你綁，那你綁我吧。」方和敬一邊象八爪魚似地緊緊抱住尹子 澄，一邊撤嬌似地說著。 尹子澄推開他，笑著說：「別鬧了，我要去上班了。」 「怎麼這麼早？還沒兩點，不能再呆一會？」一聽說尹子澄要走，方和敬立 刻情緒低落了下來。 「今天下午約了客戶看設計稿，時間是客戶那邊訂的，我也沒辦法。我已經 儘量拉長在你這的時間了。等下雷會來這接我。」尹子澄邊穿衣服邊說安慰著方 和敬。 看著方和敬難過的表情，尹子澄抬起他的下巴說：「別看自己長得象個小孩 似的，你也二十二歲了，要準備上班了吧？還只想著做愛。」 方和敬不好意思地反駁道：「我哪裡有隻想著做愛了？反正我工作也是和澄 你在一起！都在雷的公司，也不用想呀。」 尹子澄斜著眼看著方和敬，笑著調侃他：「總是跟我在一起。你從小就什麼 都要和我一起。我學殆拳你也學，考大學也和我考同一所，工作也這樣。以後我 娶老婆，你怎麼辦？想和我娶同一個老婆？哈哈」 方和敬一聽娶老婆，急起來，又猛地死死抱著尹子澄，叫道：「什麼娶老婆！我不娶老婆！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澄也不要娶老婆！不要！不要！「「哎呀！你別叫了，這麼大聲，給鄰居聽到，你以後怎麼在這裡住？」尹子 澄慌忙止住方和敬的大叫，「我不娶老婆無所謂，我只一個媽在鄉下，也不管我。你怎麼可能？一大家子，就你一個男孩，你們方家全靠你延續香火呢，方伯 伯方伯母不會同意的。「 「反正我不娶，我只要和澄在一起！」方和敬認真地盯著尹子澄的眼睛，一 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尹子澄被他如此堅決的神態震住，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閉嘴不語，靜靜地打著領帶。方和敬伸手過去，接過尹子澄的領帶，幫他仔細地 打好，手輕撫著尹子澄寬闊結實的胸膛，也不吭聲。 尹子澄輕輕地擁著方和敬，靜了一會，抬頭一看時間，就低叫了一聲，「我 要走了，雷一定在下面等急！」。 方和敬一聽，也猛地回過神來，看著尹子澄轉身要走，心中萬分的捨不得， 但也無法留住，急忙跟著他走到門口，一把又抱住尹子澄，把臉蹭在尹子澄的脖 子間磨擦著。尹子澄拍拍他的背，哄著說：「好了，小敬乖，我真要來不及了， 我走了。」方和敬聽了，才鬆了手，又抬起頭親了尹子澄的嘴兩下，才悻悻然和 他一起走出門外。 第二章 門外一輛新型敞篷吉普車上坐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靠在座位上抽著煙等 著。他瀟洒的姿態里散發著一股無形的領袖氣息。靜默時，他威嚴的面貌和壯碩 的身材，都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一看到兩人出來，立刻展露出一個寵愛的笑容，招唿著他們。尹子澄隨意 地點了個頭，打開車門坐在副手的座子上，回過頭來，對跟在他身後的方和敬說 ：「小敬，回去了。」方和敬戀戀不捨地看著尹子澄，說：「下班後給我打電話， 澄。」 尹子澄說：「好。」 方和敬又再盯著尹子澄看了看，才把目光轉向許雲雷，叫道：「雷哥」雷笑道：「終於捨得把目光移到雷哥身上了？放心，一下班，我們三人去海 邊吃飯，你等我們的電話。」 方和敬一聽，兩眼立刻發光，開心地說，「好呀！然後再去Ｋ吧玩一把！」「又是Ｋ吧？然後就把澄灌醉，讓他只你睡在你那，是吧？」雷打趣著方和 敬。 方和敬一聽，兩頰紅了起來，「討厭的雷哥，知道了幹嘛說出來，真是的。」「那是因為你這招用太多了，誰都知道了。」尹子澄白了一眼方和敬。方和敬噘起嘴，哼哼嘰嘰著。 尹子澄回過頭對雷說，「還不走？想遲到呀？」 雷聽了，一笑，對方和敬揮揮手，開著車走了。 看著後視鏡里方和敬呆站路邊的身影，雷微微嘆了口氣，對尹子澄說：「小 敬還是這麼會纏著你，也夠痴情的了。」 澄哼了一聲，也不說話，身子往後一仰，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眼裡卻有著一 絲內疚和不安。 雷側頭看了沉默中的澄一眼，嘆口氣，眼裡有掩不住的深情。 尹子澄感覺到了雷的目光，看了雷一眼：「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雷靜靜地開了一段路，沉聲說道：「又被小敬給榨乾了？」 尹子澄聽到，輕輕笑起來：「吃醋了？」 「和小敬吃什麼醋，何況他纏著你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雷兩眼看著路 邊說道，「只是有些羨慕他。」 「我們也可以呀！只要你肯象小敬一樣讓我做，就成了。」尹子澄說完，嘴 角一揚，邪邪地笑了起來。 雷回過頭瞪了尹子澄一眼，默不作響地繼續開著車。 尹子澄象是要安慰似地握住雷扶著檔位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雷一反手，抓 住尹子澄的手，緊緊地捏著，象是要把他的手抓碎一樣用著勁。尹子澄沒吭聲， 微皺著眉，任雷使勁地抓著自己的手搓揉著。過了好一會，雷才鬆開了尹子澄的 手，兩手握住方向盤。 下午見客戶很順利，客戶對尹子澄的設計稿很滿意，同意把全公司整套ＣＩ 設計交給風雷公司做。等雙方終於談好條件價碼，簽完合同後，雷和澄離開了客 戶的公司。 在路上，雷給方和敬打完電話，約好了等下見面的時間地點後，直接載著尹 子澄回到了他的公寓。尹子澄有些訝異，問道：「怎麼？老闆不回公司，早退了？」 雷把車停好，大步走向電梯，說：「反正也快到下班時間了，等下直接去載 小敬好了。」 兩人一進雷的公寓，剛鎖上門，下一秒尹子澄就立刻被雷緊緊抱在懷裡，唇 也立刻被雷強力的吮吸著。雷的吻象暴風驟雨般的強烈，他的舌猛烈地侵入尹子 澄的嘴中翻攪著，又象是要把尹子澄的舌吸斷似的粗暴吸吮拉扯。 尹子澄對這個促不及防的吻一點準備都沒有，只覺得肺里的空氣都要被吸光， 肋骨也象是要被雷的強力壓斷似地難受。他想出聲反抗，可嘴被堵住，想掙扎， 又怎麼也脫不出比他強壯得多的雷的懷抱。整個人動都動不得，只能任雷恣意掠 奪他的唇舌，粗暴的手在他柔軟的身體上磨擦按壓著。 真的，真的是沒有空氣了，肺象火燒似的難受，全身虛軟，腿也打顫著站立 不住了。尹子澄被吻得幾乎失神的腦中，只有一個意識：「這個該死的雷又發瘋， 想整死我呀！」 雷終於在尹子澄快要暈倒時放開了他，尹子澄站立不住，虛脫地一下跌倒在 地上，大量的氧氣一起湧入焦渴的肺里，讓尹子澄頓時撕心裂肺似地狂咳起來， 直咳得眼淚汪汪的，全身伏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雷趕忙俯下身去，把尹子澄抱了起來，扶到了沙發上， 又急忙倒了杯水。尹子澄被喂了幾口水，好容易才止住了咳，氣極地瞪著雷： 「跟你說過幾次了，別這樣猛，你想把我憋死呀？」 雷笑著不語，任尹子澄怒氣沖沖地瞪著，一手拿杯，一手輕輕撫摸著尹子澄 打過摩絲的硬硬短髮。尹子澄瞪也瞪得累，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看他。雷放下杯子，把身子傾向尹子澄，一手就拉開了尹子澄的褲鏈，靈巧的手鑽 進尹子澄的內褲里，握住了他的敏感，忽輕忽重地愛撫揉捏起來。尹子澄低唿一 聲，難耐地想避開雷的玩弄，但雷的手熟練地把玩著他敏感部位，時兒套弄、時 兒輕壓、時兒用大拇指在鈴口處打著圈子，又忽地伸到最下部，捏轉著兩個睪丸， 追擊不放。 耳朵被濕濡的舌頭舔咬著，濕熱的舌頭一下捲起來，深深刺入內部舔著，一 下又整個地把耳朵含在嘴裡，舔弄著。從耳朵傳來的陣陣酥癢傳遍了全身，尹子 澄禁不住縮起身子；在雷富於技巧的玩弄下，尹子澄只覺得全身熱了起來，中午 才發泄過的身體又變得饑渴，全身每一處的細胞都渴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的撫摸， 挑逗。尹子澄快要淪陷在這要焚毀一切的慾火中了，身子無意識地扭動著，迎合 著男人的愛撫，雙手勾上男人的脖子，主動渴求著男人的親吻。 雷輕輕吻著尹子澄唇，吸著他醉人的男性味道，一隻手抓住尹子澄的雙手， 又用腿分開壓制著尹子澄的腿，不讓它們合攏；另一隻手時重時緩地繼續挑弄著 澄已脹大火熱的分身。 尹子澄只覺得熱度不斷地上升，全身被慾火燒烤著，分身也越來越敏感，不 斷要攀上慾望的頂峰，可那該死的手卻還是不急不緩地輕逗著。他難受地扭動著 下身，想用分身主動磨擦著那濕熱的手掌，求得解脫。可剛要碰到手，那手就壞 壞地移開，轉而把玩下睪丸，又去撫摸分身邊上的肌膚，時不時還用勁掐一下， 讓尹子澄痛哼一聲。分身要發泄的激烈感覺因痛而稍一和緩，雷的手又一下虛虛 地握住它，上下套弄，反反覆復地折磨著他。 劇烈的快感從火熱的敏感處直竄到全身，又迅速地沖回，讓已脹到極處的分 身處在爆炸的邊緣。隨便一點的輕觸，都讓尹子澄覺得自己要無法忍受，分身渴 求著爆發、炸裂，可永遠就只差那麼一點。這下讓尹子澄幾乎要瘋狂了，氣越喘 越粗，手越收越緊，拚命用身子蹭著男人，呻吟聲漸漸變成斷續的驚叫聲，最後 快要變成嗚咽聲了。 尹子澄死咬著下唇，讓疼痛分散下這無法忍受的折磨，終於尖聲高叫道： 「雷，再這樣折磨我，我一定殺了你！」 雷看著尹子澄因強烈的欲求不滿而濕潤的眼眸，壞壞地一笑，湊近尹子澄的 耳廓，輕舔了一下，噴著氣說：「我讓你滿足，等下你要怎麼滿足我？」尹子澄 極度敏感的身體再被這樣一整，一下子抽搐了起來，語不成聲地說：「雷，別…別這樣，我…我不行了。「雷還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挑弄著尹子澄，說」知道 我喜歡怎樣？「說完又輕咬了一下尹子澄的耳垂。這下，尹子澄的理智和羞恥心 全被淹沒，脫口而出：」我用嘴，我用嘴滿足你！「 雷聽完，深深地吻了一會尹子澄微張著喘著氣的嘴，猛地連內褲一起拉下尹 子澄的褲子，讓他下身全部赤裸，賁脹赤紅的分身跳了出來。雷緊握著尹子澄尖 端早已濕透了的陰莖，大力地上下套弄著。只一會，尹子澄就在尖叫聲中盡情的 噴射出來。 高潮過後，尹子澄有一陣的恍惚，張著嘴喘著粗氣，癱軟在沙發中，動彈不 得。正迷煳著，感到一個光滑火熱的東西輕碰著他的唇，帶著潮濕的感覺。他睜 眼一看，雷挺立在他面前，正用自己那巨大的陰莖輕碰著他的唇。那不停顫抖的 陰莖紫紅髮亮，前端流出的液體已經沾濕了自己的嘴唇。 尹子澄一聲驚唿，剛一張嘴，那碩大的東西就長驅直入，一下就捅進了尹子 澄的喉嚨里，大力地抽插起來。兇器實在太粗大，尹子澄被噎得哼都哼不出來， 全身被雷壓著無法動彈，只能任那兇器狠狠地抽入喉嚨的深處。無法吞咽的唾液 順著尹子澄的嘴角淌下，緩緩流向他曲線優美的脖子。 看在雷的眼裡，平時里總是冷傲不馴地尹子澄，此時無力地張著嘴，虛軟地 任自己的陰莖在他嘴裡肆虐，施虐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更加留不毫情地兇猛 進攻著尹子澄。 雖說他更想能把尹子澄按倒在身下，讓自己的陰莖能在他體內施暴，讓心愛 的他在自己的身下淫亂地叫喊、扭動、哭泣、求饒，但想到尹子澄死也不肯零號 的堅決，也只能滿足於此了。 就在尹子澄覺得自己下頜的肌肉，酸痛得要抽筋了，唿吸也要跟不上時，雷 猛地加快了分身抽動的速度。 一聲低吼，雷緊握分身，抽離尹子澄的嘴，還來不及轉開，濃烈滾燙的精液 已全部激射到尹子澄的臉上，流入尹子澄的嘴裡和脖子裡。 尹子澄趕緊用手擦抹掉臉上的精液，呸呸直吐，跳起來大叫：「許風雷，你 幹嘛老是把我弄得這麼慘？你想找死呀！」雷見勢不妙，就想腳下抹油，尹子澄 已撲過來，一個絆腳，回手一拉，把雷狠狠地摔倒在地，氣哼哼地坐在他身上。雷忍著笑說：「我也這樣幫你做過，怎麼會弄慘你？」，尹子澄氣哼哼地說 ：「哼！也不看看你那非人類的尺寸！」 雷邊得意地笑著，邊說：「看你滿身的精液，別弄髒了我衣服。」 尹子澄一聽，馬上感覺到自己臉上、脖子裡和下身全是濕漉漉的，嘴裡的腥 膻味強烈，氣急敗壞的說：「還不都是你！」 「是、是，是我不好，你饒了我吧。」看到尹子澄那沾著精液的帥氣的臉， 一時間雷又覺得有些痴了。 尹子澄正鬧著，忽然發現雷的眼底，情慾慢慢地又浮現上來，趕緊爬下雷的 身體，罵道：「你這個欲求永遠不滿的色魔！」 雷起身抱住他，低聲說：「你才是色魔，專門來魅惑我的。真想剝光你的衣 服，進入你的體內，操得你哭著求饒不止！」 尹子澄反手輕打了下雷的臉頰，瞪了他一眼：「想都別想我會做零號，」轉 顏又一笑，說：「還是考慮一下你來做零號吧，我一定會幹得你欲仙欲死的」雷長嘆一聲，低落地說道：「真是攻對上了攻，沒辦法。」 尹子澄笑道：「想找零號，你這條件一出去，一堆零號都會湧上來等你操。」雷看了尹子澄一眼，說：「少廢話了，洗個臉換下衣服，遲到了小敬又要叫 半天了。」 尹子澄知道雷深愛自己，雖說兩人都是攻，他也從不到外面找人做。覺得自 己的話可能太傷人了，心中不安，上前抱住雷，低聲說：「我尹子澄何德何能， 竟讓你和小敬這樣對我。」 雷愛憐地輕撫著尹子澄的頭髮，嘆著氣說：「可能是我們上輩子欠你的。」 第三章 許風雷和方和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父母是至交，兩家又住得近，交 往非常密切。方和敬是獨子，看許風雷就象是親哥哥一樣，整天跟著許風雷；而 許風雷是家裡老么，對有個小弟弟也很開心，也喜歡帶著小三歲的方和敬到處撒 野玩鬧，兩家人都笑說他們簡直就是同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好得不得了。尹子澄是在初中時和他們認識的，他當時自己一人搬到附近的一間小公寓里 住著，也不和鄰居往來。大家也都不知道，怎麼才這麼大的一個男孩就獨自一人 生活。少時的尹子澄性格孤僻，待人冷淡，眼神里總是帶著濃濃的憂鬱和不安。他低許風雷一級，在班上也是獨來獨往，不與人打交道。許風雷在學校武術 訓練場，第一眼看到這個高挑俊秀、冷淡又倨傲的男孩，就感到有一種感情慢慢 升起，把自己的心緊緊包住，不由地渴望著想和尹子澄交朋友。 在許風雷厚著臉皮地死纏爛打下，尹子澄終於漸漸地接收了許風雷這個朋友， 也就認識了方和敬，三個人總在一起學習和玩樂，形影不離的。 尹子澄的漂亮和懂禮，很討兩家父母的喜歡，兩家父母待尹子澄也如自己的 孩子一般，疼愛有加，也常想著各種藉口，讓尹子澄吃住在他們家，照顧著他。尹子澄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人變得不那麼疏遠和冷淡，也常常和大家談 笑風生了起來。只是許風雷發現，在尹子澄獨處時，眼裡的憂鬱和不安還是那麼 濃厚。 高中畢業後，許風雷考入美大，讀裝修設計專業，去了另一個城市。他寒假 回家，看到半年不見的尹子澄越發的清俊迫人。他那淡淡的憂鬱冷漠和孤傲不羈 的神態，極討女生的喜歡，身邊總是有女生明示暗示的圍著他。 許風雷看著，心裡就急起來。從小就愛戀的對象，時時都有被人奪走的危險， 巨大的危機感讓許風雷不顧一切地向尹子澄告白了。 尹子澄面對同性好友的告白，整個人傻立當場，這才知道許風雷從來就是把 他當戀人似的愛著的。 許風雷看著尹子澄眼裡的驚訝、慌恐、迷茫，感到他最至愛的人漸漸地就要 遠他而去。他的心被恐懼撕裂著，不顧一切地一把死死抱住尹子澄，用他生澀的 吻表達他深深的愛意。 許風雷順著自己心狂涌而出的愛意親著，吻亦發暴烈。他大力地箝住尹子澄 的頭，本能地撬開他的牙齒，舌頭專橫地闖入，瘋狂攪動吸吮；牙齒撕咬著懷裡 人柔軟的嘴唇和滑濕的舌頭，象是想把尹子澄咬碎，和血吞下。這種全然的占有 感，一時間讓許風雷心醉神馳，欲罷不能了。 尹子澄還在驚訝中發獃，唇就被許風雷掠奪而去，大驚之下掙扎著想逃離許 風雷的鐵臂。但過了會，尹子澄從許風雷這個激烈的吻中，倒感受到了雷的那痛 苦無望的深情。他靜靜地任許風雷對他的粗暴撕咬，任自己的唇舌疼痛不堪，淡 淡的血腥味在嘴裡化開。 許風雷吻了好久，感覺到懷中的人的安靜，不安地放開尹子澄，才發現尹子 澄已滿嘴是血，嘴唇也破了。他大驚失色，手足無措地看著尹子澄，驚慌不已。尹子澄吐了口血，用手背擦了下嘴唇，看了看自己的血跡，低罵一句：「你 這個暴力狂！」 就似笑非笑地看著雷。 許風雷從尹子澄的眼裡看到了同意，大喜過望，抱起尹子澄，發狂般又親又 舔他身上所有裸露的肌膚。直到尹子澄大罵出聲，忍無可忍地把他摔倒在地，還 直嘻嘻傻笑，一雙眼怎麼也捨不得離開眼前的人。 方和敬眼裡的尹子澄，就象是自己最喜歡的神話故事：＜荷馬史詩＞里的希 臘第一英雄：阿喀琉斯一樣――漂亮得炫目，又帥氣逼人，勇猛堅強。 他本身也是個漂亮的男孩，但是比較纖細柔弱，自己很不滿意。他欣賞尹子 澄又漂亮又充滿男人味的力度和氣概，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著一種洒脫；尹子澄 的我行我素的傑傲不羈也讓他嚮往。在方和敬心目中，尹子澄是最完美，最出色 的。 尹子澄在武術館裡練著殆拳時，滿身的汗水流下他訓練有素的軀體，沿著那 淡淡的肌肉線條，流過緊實的小腹；修長有力的身體，淡蜜色的光滑皮膚，無一 不讓他迷戀。 他總是一下課就飛奔到武術館裡欣賞尹子澄的風采。看著尹子澄如豹般矯健 的身手，把對手一個個打倒在地，這時他總是兩眼發光，激動無比。而尹子澄獨 處時散發的那種憂鬱和脆弱的感覺，更是讓他心痛，又想著自己是個超人，好保 護尹子澄，安慰他、愛撫他。 他一直追隨著尹子澄的足跡：不愛讀書的他，為了和尹子澄上同一所學校， 天天猛啃那些原來只會讓他睡覺的書本；他也去參加武術隊，雖然總是被尹子澄 打倒在地，心裡也是開心無比的；知道許風雷和尹子澄都想考美大，不會畫畫的 他也惡補繪畫，學習電腦繪畫軟體，準備死跟到底。尹子澄也對他很好，總是待 他如小弟弟一樣，疼愛著。 在他高二的一個晚上，他又偷偷爬進許風雷的房間，卻驚見許風雷把尹子澄 抱在懷裡親吻著。這一幕讓他醋意大發，痛心如絞，當場鬧著也要親尹子澄。尹子澄把他當耍小孩氣脾氣，也不以為意。何況方家就方和敬一個男孩，方 家父母對自己這麼好，怎麼也不能讓他們的獨子往同性戀的路上走，他說什麼也 不接受方和敬的告白。 倒是許風雷向來清楚方和敬對尹子澄的痴迷程度，也知道方和敬那誓不擺休 的個性。看著這個自己從小寵愛的小弟弟，終日神情恍惚，迅速消瘦下去的樣子， 心裡很難受。他知道在尹子澄心目中，這個小弟弟的重要程度不會低於自己，反 而會勸尹子澄，卻被尹子澄罵道：「你倒是提前進入共產主義啊？」，只好不吭 聲。 可方和敬鐵了心要得到尹子澄，想了又想、籌劃了又籌劃，倒讓他想出一個 辦法來。 在一個清晨，他熘進了尹子澄的房間。 看著尹子澄毫無防備的天真睡顏，伸展開來的修長勻稱的四肢，又讓方和敬 一陣心蕩神移，低聲喃喃地說：「澄，我好愛你，好愛你。」小心翼翼地輕吻了 下尹子澄柔軟的嘴唇，俯下身去，偷偷拉開尹子澄的內褲，用舌頭輕舔尹子澄半 抬頭的分身。聽著尹子澄睡夢中發出的低聲呻吟，身子難耐地扭動著，他就覺得 自己已經慾火焚身，控制不住了。 之前他看了好多關於同性戀的書，甚至黃色錄像也去借來偷看了不少，就是 為了這一天。他已經很清楚同性間是如何做愛的了。他甚至還從許風雷那探聽到， 尹子澄是很討厭作零號的。 方和敬強忍著越來越強的噴發慾望，一直輕輕撥弄、舔吻著尹子澄的分身， 等到它全部脹大起來後，用手指沾著隨身帶來的潤滑液，皺著眉伸進自己的後庭 塗摸著。一切都準備好後，兩腿分跨在尹子澄的身上，把稚嫩的後庭對準尹子澄 堅硬的分身，咬著牙猛然坐了下去。 隨著一聲痛哼聲，方和敬一坐到底，已是痛得全身打顫，說不出話了。尹子澄在睡夢裡突然感到一陣劇痛，覺到自己的脆弱處就象是要被折斷一樣， 大驚醒來，一眼就看到方和敬痛得直流淚的臉，和那痛苦中仍然毅然決然的表情。他急忙想把分身抽離方和敬的身體，卻被方和敬緊窄的內壁扣住不放。方和 敬邊哭邊抱著尹子澄的身體叫著：「我愛你，我愛你，澄，我愛你，我要永遠和 你在一起。」 尹子澄被他的舉動和言語震憾了，抱住方和敬，感動地說：「小敬，不要哭 了，小敬，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喜歡小敬的。」 無可奈何之中，尹子澄只好接受了方和敬的感情。 事後，尹子澄自嘲地笑道：「我怎麼好象都是被你們霸王硬上弓的？」許風雷和尹子澄在大學裡，邊讀書邊接設計的活，畢業後許風雷就開了家設 計公司。許風雷發展揮他長袖善舞的交際水平，接下了許多業務；尹子澄創意水 平很高，當然就是風雷公司的設計總監。所以風雷公司雖不大，但在設計界也很 有名氣了。 方和敬知道自己設計水平不及尹子澄、經商水平不及許風雷，就在電腦繪圖 軟體的運用上下功夫，從ｐｈｏｔｏｓｈｏｐ、ｆｒｅｅｈａｎｄ直到３Ｄ，樣 樣精通。 在這幾年中，三人經歷不少風雨和誘惑，但感情倒是越來越深厚。 在尹子澄的心目里，雷和小敬都是他深愛的人，無法選擇。而許風雷和方和 敬也都清楚對方在尹子澄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想讓尹子澄選擇，兩人仍如小時一 樣親密如兄弟。 只是許風雷和尹子澄交往中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兩人都是攻型的，誰都無 法當受。 許風雷身高一米八五，健壯威嚴，心理上、身理上都無法去做零號；而尹子 澄身形雖說比許風雷小點，可也相當的高挑，為人向來冷淡不馴，心高氣傲，也 是堅決不肯做零號。 方和敬就無所謂了，他本身就才一米七六，長得又纖細，只要能抱著尹子澄， 和他結為一體，讓他做什麼都成。 尹子澄曾半開玩笑地說，雷可以和小敬做呀！只招來兩人一陣白眼：「我們 象親兄弟一樣的，都沒有近親相奸的愛好。」 尹子澄不好再說，三人就一直保持這樣的形式至今。 第四章 「澄，澄，你最近怎麼都不來看我了？你到哪去了？」方和敬哭著說道，拼 命地抱住尹子澄的身體。「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要發瘋了？澄。」 尹子澄一星期前，就象是從空氣中忽然消失了一樣，怎麼也找不到了。方和 敬追著雷問，可雷也不知道尹子澄的下落，和他一樣的焦急。只知道尹子澄曾打 了個電話回來請假，就平空不見了。 一個星期後的今天，尹子澄帶著冷漠的神情出現在他面前。 當方和敬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面前，也沒注意尹子澄和平常不一樣 的表情，死死地抱住尹子澄，拚命地親吻著他，生怕他再次的消失。 尹子澄看到方和敬痛哭流涕的樣子，心裡難過極了，想伸手抱住懷裡的人， 又極力的控制住，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任方和敬哭著抱著，就是不回應。是分手的時候了，方家父母全都知道了。前個星期他們從大老遠專門來找他， 哭著求他放開小敬。他能怎麼說？他們不過希望自己的獨子能象大多數人一樣的 結婚生子，生活在正常的生活中，不受眾人的白眼、蔑視，這有什麼錯？他們知道小敬外表柔弱，性子卻極倔，肯定不可能會聽他們的勸說，只能轉 而求尹子澄，希望尹子澄能離開小敬。 「我們家小敬是正常的，他不會是同性戀。只是你們從小在一起，他太崇拜 你了，才會這樣的。求求你，離開他，他會好起來的，會喜歡上女孩子的。」方 伯母的哭泣聲象刀一樣切割著尹子澄的心。 方家父母待他就象親生孩子一樣的照顧、關心，給了他孤寂的心靈極大的安 慰。而他，卻把他們唯一的兒子帶上了同性戀這世人所不容的不歸路上，怎麼對 得起疼愛他的方家父母？ 「如果只有小敬一個，我還可能求方家父母的寬恕，但我還同時和雷在一起。我就這樣自私地，同時霸住兩個人，利用他們對我的愛。既然不能給小敬完 整的愛，就不能再這樣下去，毀掉小敬一輩子。我真是個混蛋，我怎麼能這樣？ 「痛苦折磨著尹子澄，他的大腦麻木了，充斥著方家父母的哀求和對自己的痛恨 的言語。 混混噩噩地過個一個星期，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小敬離開自己，無論用什 麼手段，也要讓小敬死心。 尹子澄下了決心，直接到方和敬的住處，準備結束一切。可看到方和敬痛哭 的樣子，因思戀而憔悴的臉龐，心裡就象被針扎了似的糾痛了起來，痛得幾乎不 能唿吸。只能在心裡拚命地對自己說著：「我不能再害小敬了，我不能…今天如 果不堅決斷乾淨，小敬是永遠也不會放手的！」 尹子澄狠狠地咬著唇，毅然地用力推開方和敬，掩去臉上所有的不舍，冷淡 地對方和敬說：「我們分手！我以後不會再來見你了。」 方和敬不可置信地看著尹子澄，「澄在說什麼？說什麼？」他想自己一定是 聽錯了，澄不會這樣說的。 「你說什麼？」方和敬顫著聲問道。 「我說我們分手！」尹子澄皺著眉，不耐煩地再說了一遍，「我不想再和你 這樣下去了！」 「澄……」方和敬終於反應了過來，驚慌失措地又一把死死抱住尹子澄， 「澄，你別嚇我！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讓你生氣？我一定不會犯了，你別說這樣 的話，澄……」方和敬嚇得大哭了起來，抬起眼淚斑斑的臉，哀求地看著尹子澄。尹子澄心中又是一痛，他全力克制著自己想去擁抱安撫方和敬的衝動，冷酷 地說：「你聽不清嗎？我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再來了，這段時間你也別來找我， 以後我們儘量少見面。」 「可是為什麼？澄，你知道我這麼愛你，我也知道你是愛我的，為什麼？出 了什麼事了嗎？」方和敬心中的恐慌象波浪似地一波一波的盪開來，聲音控制不 住的發抖。怎麼他的澄今天是這樣的認真和決絕？ 「我煩了，我不想再和你玩下去了。」尹子澄又一把推開方和敬「這星期我 認識了不少人，算是開了眼了。」尹子澄用冷得嚇人的語氣說著，寒冰似的黑瞳 看也不看方和敬。「其中不少比你還漂亮的男孩，個個都一副痴情的樣子，呵， 我隨便一揮手，他們就開心得很，隨便我做什麼。」 方和敬呆住了，「這是澄說的話？他認識了好多漂亮的男孩，澄不要我了？」他心裡一片的混亂。 「不可能！我們都這麼久了，澄你一直很愛我的，我知道，你不可能說變就 變的，出了什麼事了？澄？」方和敬不相信地叫著。 「那好，我就再跟你說清楚些。我前段時間認識了一個男孩，現在和他在一 起。我喜歡他，我迷上了他。我也喜歡現在這種自由的生活，不想再有你這個麻 煩了，你清楚了吧？」尹子澄大吼回去。 「那雷，那雷怎麼說？」 「雷？我想怎麼樣，雷也沒辦法。你是知道我的，我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 變的。」尹子澄轉過身去，不敢再看方和敬那絕望的表情。 方和敬的心象是被挖了出來似地疼痛，心裡只知道「澄是認真的，澄不要我 了，澄不要我了……」他心痛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死盯著尹子澄，嘴哆嗦 著說不出話來。 尹子澄不敢看向方和敬，故作輕鬆地說：「你別再鬧了，我們之間完了。我 們在一起夠久了，也該結束了。難道你想一輩子只跟我一個人？別傻了，愛情這 東西可是說變就變的，這年頭誰離不了誰呀？」 聽不到方和敬的回答，尹子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看到方和敬哀傷絕望的表 情，立刻收回目光，不敢看下去，急急地說道：「我走了。」轉身就要離開。看到尹子澄要走，方和敬瘋了似的撲上去，死拽著尹子澄，說：「你怎麼樣 都行！有幾個男朋友都行，我都可以忍受！你別走！別不要我！我求求你，澄！」聽著從小就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的驕子方和敬說出這樣的話，尹子澄的淚水幾 乎就要流了下來。可是，他知道一旦軟下來，方和敬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他的，他 怎麼對方家父母交待？ 他狠心的甩開方和敬的手，用盡全身的力量控制住自己，直視著方和敬的眼 睛：「我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變的，這點你很清楚。」 他丟下悲痛得全身發抖的方和敬走向門口。 「沒有你我會死的，澄，我會死的……」方和敬哭得不能自己，「沒有你， 我活不下去，我真的好愛你的，我從來就只愛你一個……」 「你真是煩死了，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要死你去死，別來煩我！」尹子澄 覺得自己已經要控制不住沖回去抱住方和敬的衝動了，拚命找盡一切絕情的話， 制止住自己，「決對，決對不能回頭，否則就永遠回不了頭！」他心裡喊著。「我真的會死的，澄……」方和敬哀哭著，沖向他。 「那就去死！」尹子澄對自己的軟弱痛恨極了，慌亂中口不擇言地喊著。他一把拉開門，頭也不會的沖了出去，只聽身後方和敬大叫：「澄，澄，我 會死的，離開你我會死的…」 方和敬痛哭著，衝出去想追尹子澄也追不上，「追上了又會怎麼樣？澄也不 會改變主意了，澄不再愛我了。」方和敬對尹子澄的個性也是十分清楚的，尹子 澄決定了的事，是不會再有更改的可能。方和敬覺得自己的天塌了下來：「澄不 要我了…」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尹子澄說的分手理由是不是真的，分手的堅決卻是 肯定的。 「他一定是想了好久才下的決定，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方和敬在哀泣中， 認清了這個現實。 「澄、澄……我的澄……」 第五章 尹子澄衝到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腦海中只有方和敬悲痛的臉，和傷心欲 絕的哭聲，「怎麼，怎麼也不能回頭，不能再害小敬了。」總是用崇拜的眼神看 著我的小敬；總是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時，就用勁全身力量向我撲來的小敬；總是 抱著我，依在我懷裡撒著嬌的小敬；那麼纖細漂亮，卻象石頭一樣倔強的小敬……那深情的目光，總是追隨著我的深情痴迷的目光…… 尹子澄傷心不捨得幾乎要當街落下淚來。 我的心真的好痛，全身都在痛……。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尹子澄走到一個門口，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 中已經走到雷的公寓門前。 「雷…」 雷一打開門，就看到尹子澄全身無力地靠著門框，那滿臉的痛苦、茫然，讓 人不忍。「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雷從未見過如此痛苦、脆弱的尹子澄，急忙 一把把他擁進自己的懷中。「我和小敬分手了，雷…」尹子澄虛軟的身體整個依 在雷的身上。 雷一直是最疼他的，最痛惜他的，最寵他的……還有小敬……。小敬…尹子 澄的腦海里又浮現出方和敬那悲痛欲絕的臉，那瘋狂說著愛的話語，小敬……「什麼？！你和小敬分手了？為什麼？出什麼事了？」雷聞言，驚嚇地問道 ；尹子澄靠在雷溫暖的懷中，把臉埋在雷寬闊的胸膛里，沒有說話。好溫暖的感 覺，真想就這樣靠著，永遠這樣靠著……在這樣堅強有力的懷抱里，不會再有傷 心了吧？ 「澄，到底出了什麼事？」雷搖晃著尹子澄急切地問著；尹子澄定了定神， 長吸一口氣，立直了自己的身體。 「我和小敬分手了，我已經很明白地告訴小敬了，以後我們只能是朋友，沒 別的了。」 尹子澄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堅定，掩去剛才閃現的所有脆弱。「怎麼會這樣？小敬呢？他怎麼樣？」雷不能相信地問道：「他當然不同意， 可是我決定了，我們不能象這樣一直下去，我不能毀了他……」 「毀了他？你這樣才會毀了他！他對你的瘋狂程度，你還不清楚？」雷大吼 著說，這個尹子澄，小敬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心裡眼裡只有他。多少人追，從來 不看一眼；獨占欲極強的他，卻願意和自己分享澄，只因為知道澄喜歡，什麼都 願意屈就；他那無時無刻都在追看著澄的目光里，閃爍著的狂熱，象是焚毀一切 得燃燒著。而現在，他卻如此乾脆地說要分手，小敬受不了的，小敬會瘋的……「澄，」雷看著疲憊地倒在椅子上的尹子澄，蹲在他面前，問道：「小敬怎 麼說？」 「他能怎麼說？我決定了的事。」小敬滿是淚水的臉又充滿了尹子澄腦海， 怎麼也甩不脫。 尹子澄用勁甩著頭，氣極敗壞地叫：「他當然是又哭又鬧的，還叫著要去死！我叫他要死去死，別再來煩我！「 「你！」雷氣結，「你怎麼能這樣說？怎麼能？！」雷氣恨得直想大罵尹子 澄，可是長期對尹子澄的愛戀讓他一時罵不出口，氣得猛地站起來，看也不看他， 快步走到電話前給方和敬打電話。嘟……嘟……電話無人接聽，再換小敬的手機， 也還是沒人接聽。雷聽著這嘟聲，心漸漸惶恐起來，他一遍遍地撥著號，仍是無 情的嘟聲。他丟下電話，一下把尹子澄拉起，掏出尹子澄的手機，開始再次的撥 號…… 尹子澄在雷猛地離開他時，感到了雷從來未有的怒火，一直在慌亂中轟鳴的 頭腦也有些清醒。他盯著雷在撥號的手，看著雷越來越陰沉的臉，心也慌了：小 敬……小敬，快接電話。 仍是沒有人接聽。他驚慌地想：小敬不會這麼傻吧？他一直是那麼樂天堅強 的，應該可以挺過來的呀！應該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會叫他去死？就是 分手，他也會是我永遠親愛的小弟弟呀！ 雷停止撥號，恐懼地看著尹子澄――這是尹子澄的電話，小敬的電話會顯示 出來的，他不可能不接聽尹子澄的電話，除非…… 雷不敢再想下去，隨手扔掉電話，就往外沖。尹子澄也急忙跟出去，恐懼讓 他拋開了一切顧慮。 雷敲打著方和敬的門，大聲叫：「小敬，開門，我是雷哥！」 沒人開門。 雷回頭看一眼站在樓梯下方的尹子澄，叫：「你傻啦，鎖匙！」尹子澄一下 被提醒了，趕緊把鎖匙拋給雷。 「啊……」雷一衝進房間，就發出驚得幾不成聲的慘唿。 尹子澄一聽，整個心都糾在了一起，三步兩步衝進屋中，推開雷，闖進浴室 中。 他一進去，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全身劇烈地抖了起來，嗯都嗯不出來一聲。＊＊＊ ＊＊＊ ＊＊＊ ＊＊＊ 血，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多的血，鮮紅刺目，浸滿了整間浴室；雪白的瓷磚， 雪白的衣服，雪白的臉，不，是慘白的臉，毫無生氣。 紅和白，血紅與慘白，人間的地獄！死亡的顏色！ 誰說死神是黑色的？此刻，血色的死神披著血衣，踏著鮮血而來，污染、毀 滅白的純潔。他桀桀刺耳的笑聲響徹小小的房間，得意張狂，得意他帶走了一個 年輕漂亮的獵物，進入陰穢的暗的世界。 那麼鮮活的生命，朝氣蓬勃的讓人嫉妒，充滿著陽光色彩的臉龐，散發著旺 盛的生命力…… 都、都消失了嗎？只留下浸在血紅里的慘白？ ＊＊＊ ＊＊＊ ＊＊＊ ＊＊＊ 尹子澄完全的傻在當場，死愣愣地盯著方和敬在血泊中的臉，那仍帶著淚痕 和悲傷絕望的臉：我都做了些什麼？我叫他去死，他死了，小敬死了……雷顧不上叫呆愣住的尹子澄，忙著包紮方和敬手上的傷口，先止住血。也顧 不上叫救護車，一把把方和敬抱起來，衝下樓，瘋了似地開車直衝醫院。 第六章 許風雷和尹子澄呆呆地在手術室外面等待，看著護士時不時從裡面慌急地沖 出來，又再沖回去，在門開的瞬間，看到死一般的方和敬。 從來都沒有這麼無力的感覺，只能呆呆地等待著命運的宣判，什麼都不能做。時間一點點的流走，裡面仍是一個未知的世界。尹子澄直直地盯著手術室的 門，臉色死灰。 看著這樣的尹子澄，雷心裡很難受，但他不知道該對尹子澄說什麼？他氣他 的自以為是，他的冷酷，更氣他竟對絕望中的方和敬說出那種話，把方和敬往死 里推；他不敢想像若是小敬死了……不、不！他心裡拚命叫著：不會、不會！他扭過頭，不想面對他。他現在無法這麼快原諒尹子澄，雖然他知道尹子澄 在哀痛自責中，知道他應該去抱著他，安慰他，說這不是他的錯，可是他就是沒 辦法做到，現在沒辦法做到………小敬在裡面生死未卜。 手術中的燈滅了，兩人一下跳了起來，宣判的時刻到了。 醫生走過來，對他們說：「經搶救他還活著，可是失血太多，引起心肺功能 衰竭，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我們把他移到重護病房中，希望他能好起來。對不 起，我們盡力了。」 小敬還是會死的！小敬沒有活回來！巨大的恐懼衝擊著尹子澄本已要崩潰的 神智，他一下癱倒在地，全身失了控似地顫抖著，抱著著頭，抽搐著，嗚咽著。雷也直挺挺地站著，看著醫生的嘴，希望能從那裡再聽到點好聽的話，可是 他失望了，再次的希望。他愣愣地站著，眼前發黑，醫生的嘆息和離開，他都感 覺不到。從小就活蹦亂跳的跟在身後的小弟弟，仍象死人一樣的躺在蒼白的床單 上，無聲無息。 過了好久，尹子澄的嗚咽聲驚醒了呆立的雷，他全身的哀痛和恐懼無處可泄， 衝到尹子澄的面前，一把把他拉起，大罵道：「你，你這個混蛋，你害死小敬了， 他這麼愛你，你卻害死了他，你這個混蛋！」他用勁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打了尹 子澄一個巴掌。 尹子澄被打得兩眼發花，身子猛地歪倒一邊，臉火辣辣地抽痛著，可這一切 的痛都及不上雷的話和雷打他這個現實。他茫然地抬起眼，任鮮血緩緩流下嘴角， 全身象是置於萬丈冰淵一樣的寒冷，凍得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我害死了 小敬，是我害死了小敬！」他呆呆地喃喃自語，兩眼呆滯無神，心裡只有一個響 聲：「雷恨我，恨我殺了小敬………我殺了小敬……」 雷發狂般的渲泄完，人一下冷靜了下來。看到尹子澄形如木偶倒在地上的身 影，白如死人的帥氣臉上，一絲血跡緩緩地從嘴角流了出來。他後悔莫及，急忙 抱起尹子澄，拚命地說：「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害的小敬，你是想小敬好的。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這樣的話，我剛才瘋了！澄，不要這樣，小敬會好起 來的，會好起來的。「他也不顧是在醫院的走道上，就低下頭去，極力吸去尹子 澄嘴邊的血跡，想讓他感覺到自己的歉意和愛撫，可是，尹子澄整個人已經迷煳 不清了，腦中只有：」我害死了小敬……「這句話在撞擊著。 ＊＊＊ ＊＊＊ ＊＊＊ ＊＊＊ 許許多多的模煳人影在眼前晃動，一切都是模煳的，聽不到聲音，死一般的 世界。 唯有白色病房中白色的人影是清晰的，卻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死一般的沉 寂。 死亡的氣息怎麼這樣濃厚？ 久久纏繞不去？ 空氣中充滿腐爛的味道，難道我們已經是在地獄中？ 我願意下地獄，遭受任何的酷刑！ 鞭打我，撕裂我，磨碎我，讓我流盡體內的鮮血！ 那是罪惡的血液！ 用刀捅進我身體的深處，去攪裂，去捅破我的內臟！ 讓它們變成黑色的殘渣，讓它們腐爛發臭…… 只要，只要，小敬能活回來…… 他是那麼的單純迷人，天真可愛，讓他幸福吧！ 所有的一切懲罰都給我，我願意承受一切。 我是個罪人，所有的刑罰都請加諸在我的身上。 身體上的痛怎麼也掩不住心上的痛，痛得我要瘋狂，求求你折磨我，折磨我 至死吧…… 那樣，我的心會不會不這麼痛？ 我是這麼的邪惡…… 我是個殺人犯…… ＊＊＊ ＊＊＊ ＊＊＊ ＊＊＊ 接下去尹子澄的日子是渾渾噩噩的。 亂七八糟的狂亂念頭充斥著他，讓他無法思維。他用指甲狠狠扎入自己的掌 心，讓鮮血流出來，可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雷看著尹子澄這樣，心痛不已，可說什麼話都無法讓他清醒些，只能把他緊 緊地抱在懷裡，一刻也不想放手。小敬已經這樣了，別再讓澄再自責痛苦得發瘋 了。 第七章 方和敬的父母接到雷的電話，趕了過來。痛心疾首的他們只能隔著玻璃，看 著毫無生氣的兒子。簡直不能相信，上次見面時還生龍活虎的兒子，他們的驕傲 和性命，現在卻如此的死氣沉沉。尹子澄鼓足了勇氣走進病房，看到一下衰老了 許多的方家父母，內疚和自責讓他一下跪倒在地，拚命地磕著頭，哭著一直反覆 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泣不成聲的方母撲向尹子澄：「你這個惡魔，你這個不知恥的混蛋，你這個 變態，你毀了我家小敬，還要害死他！我們造了什麼孽，竟會遇上你這個魔鬼！你還我兒子……「 雷急忙扶住尹子澄，擋住方母撕打的手，勸道：「方伯母，澄也很傷心呀！他沒想到會這樣的！你不要再罵他了，他把自己折磨得夠苦的了！「 方父也走過來扶起方母，低聲勸慰著，兩人抱著頭哀哀痛哭著。 突然，病房內的儀器發出尖銳急促的響聲，打斷了他們的哭泣。主治醫生沖 進來一看，立刻大叫：「電擊，準備電擊！」同時掀開方和敬的上衣，拿起電擊 器，大叫：「ｃｌｅａｒ！」，猛地按下去，強大的電流擊在方和敬的胸口上。隨著這強大的衝擊，方和敬一動不動的身體猛地彈起，又重重跌下。醫生回 頭看一眼儀器，再次大叫：「ｃｌｅａｒ！」，方和敬再次重重的彈起又跌下。窗外的人全都緊張害怕地看著這恐怖的一幕。 突然，醫生放棄電擊，爬上病床，跪在上面用兩手有節奏地按壓方和敬和胸 口，時不時扶下身去聽一下…… 時間好象永遠靜止不動似的漫長，尹子澄覺得自己的腦中有樣東西斷裂了， 在這種讓人窒息的重壓下。終於醫生長吁一口氣，爬下了病床，擦著汗，轉身對 在玻璃窗外緊張得喘不過氣來的家屬點了點頭。 又逃過了一次，仍然是生死未知。 受不了心裡象被刀切似的痛和自責，尹子澄轉身衝出房門。 站在衛生間的浴台前，尹子澄讓大量的水流衝擊著自己頭，想擺脫一點這種 無休無止的痛苦和紛亂。他抬頭瞪視著鏡中的自己，可腦中仍擺脫不了這個惡夢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救不活了！ 他是為我而死的！是我叫他去死的！ 他總是這麼的聽話，從小到大。他總是順著我的意思，只要是我想的，他都 會做。小敬真的是很聽話的孩子。這次也一樣，他聽到我叫他去死，他就去死了！ 我叫他去死…… 他死命地搖著頭：不！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想他死的！我是愛他的，從來 都愛他！我只是想他好呀！他怎麼會這樣傻！ 他是在報復我的無情！他恨我，他用死來報復我！ 小敬恨我，他恨我！雷也恨我！方伯伯方伯母也恨我，所有人都恨我！我給 所有人帶來不幸！我理應讓人唾棄！ 尹子澄渾身發虛，站立不住地坐在地上，害怕地看著空蕩蕩的四周。 真的是好孤獨，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好冷呀，整個身子冷得拚命發抖， 來抱抱我……怎麼都沒有人來理我一下？ 我真的是好冷……被人唾棄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從心裡冷了出來，人都要 結冰了……小敬，回來好嗎？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回來吧……只要你能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 你回來……雷，不要恨我……你們不要不理我呀！不要不理我…… 我好痛苦，好痛苦，心真的好痛……啊…小敬你別哭啊……不要哭……我愛 你呀！我愛你的呀………你身上怎麼都是血？你的臉怎麼這麼白？ 天啊！都是血，怎麼也擦不掉……你不要嚇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嚇 我……別走！別走！不要走！……你要去哪裡？不要離開我…… 我好難受…我好難受…求求你們救救我…求求你們理理我……不要這樣拋下 我……我好冷………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答應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大腦象是沸騰的水，狂熱滾燙，四處濺射，灼傷了所有的細胞，無法思考， 只有痛……痛……痛……太痛了……太痛了……受不了了……天呀！我要受不了 了…… 尹子澄抱著頭，痛苦地哀嚎著、捶打著，可還是那麼痛，那麼狂亂……我 要瘋了……我要瘋了……我受不了了………我要瘋了……… 突然，尹子澄停止了所有的舉動，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他腦中：我瘋了！這天終於來了。長久以來的恐怖的事，終於出現了。 還是沒有逃過這個可怕的命運…… 我終於還是步入了他的後塵，和他同一命運， 那個我稱之為父親的人…… 本以為我會逃過的。 是上天在懲罰我，懲罰我不可饒恕的過錯，用最嚴厲的方法，用最恐怖的方 法！ 讓我成為一個瘋子…… 再次搶救後的方和敬仍象是死了般悄然無聲，情況毫無進展。醫生無奈地說 ：「能做的我們都做了，若是他自己不想活，我們也沒辦法了。」 方家父母和雷在方和敬的病床前，一直跟他說著話，給他打氣，想讓他鼓起 氣來活下去，可是，仍然是毫無生息。 尹子澄總是呆呆地坐著，盯著床上的人。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了，身子 常常會無意識地發抖、抽搐，怎麼也克制不了；腦袋中一片空白的時間也越來越 多。他木然地想：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吧？ 意識到這點，他顧不上方母的禁止，徑直走到床邊，拉起方和敬的手。方母氣叫道：「你要做什麼？你放開他！」雷趕忙止住方母，說：「方伯母， 你讓澄和小敬說說吧，小敬很聽他的話的。」 方母眼淚汪汪地看了看方父，方父點點頭，慢慢扶起了她。 尹子澄跪在床前，握著方和敬的手，痴痴地看著他蒼白，但仍然美麗的臉。輕輕地摸著他的頭，象是摸著一件易碎的精品似的小心。 小敬…… 他的眼淚象開了閘的水，浸濕了憔悴的臉龐。他哭著對床上的方和敬說： 「小敬，我是澄，求求你醒過來好嗎？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只要你醒 過來！我不會跟你分手，我呆在你身邊，直到你不要我了，好嗎？小敬……」他 泣不成聲地說：「你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你不是一直想進入我的身體嗎？我讓 你做！你對我的身體做什麼都行？只要…。只要你高興，我什麼都讓你做。」方家父母聽得臉色大變，他也看不到，只知道拚命地說：「你不要離開我， 我愛你！我愛你！」他已經哭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喃喃地一直說著我愛你 …… 突然，他猛地抬起頭來，急切地說：「他動了！我感到他動了！你們看到了 嗎？」這時，人人都看到，方和敬的手有一絲顫動，雷激動地大叫：「醫生！醫 生！」，一面狂按唿救鈴。 方和敬醒了，渡過了危險期。大家全鬆了一口氣，笑容開始浮現在每個人的 臉上。 尹子澄每天都陪著方和敬，照顧虛弱的他。從喝每一口水，到喂飯、上廁所、 洗澡、推著車出去曬太陽，他包下了一切照顧方和敬的活。 醒來後的方和敬，總是目不轉睜地盯著尹子澄，心滿意足地笑著，幸福地享 受著尹子澄的服務。他還時不時撒著嬌，提醒尹子澄在他昏迷時說得話：「你答 應過要讓我做喲！我一定會做到讓你幸福得昏過去的。」尹子澄聽了，只能苦笑 連連。方家父母看到這個結果，也沒有什麼辦法，嘆著氣，說著：「兒孫自有兒 孫福。」不再去阻止他們的交往了。 方和敬一天一天地好起來，很快就可以下床，一切都很順利，美滿。 只有雷，總感覺尹子澄好象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問他，又問不出什麼來。可 是，一定是有什麼事，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雷的直覺告訴他。 方和敬要出院了。 這一天，陽光明媚，涼風習習，是個很舒服的日子。方家父母和雷一早就來 醫院，辦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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