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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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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24 05: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回 皮抓摛貪財留夜宿 富貴從天不自由,何須妄想苦貪求。 庸愚痴蠢朝朝樂,伶俐聰明日日憂。 彭祖年高終是死,石崇豪富不長留。 人生萬事皆前定,勉強圖謀豈到頭? 且說前朝嘉興府秀水縣,有一監生。姓馮,名德,別號有能。年已三十歲了, 娶妻孫氏。這有能自幼是個酸澀慳吝之人,那銀錢上只一絲一毫不肯妄費。此後 來人人曉得他是個酸鬼,遂取了一個渾名,叫作皮抓摛,言其水筲不漏之意。不 期這年五月間,他婦人孫氏染了瘟疫病症,數日而死。有能治辦棺木,入殮出殯。 安葬已畢,凡事皆完,悶悶坐在家中,好生不快。 一日傍晚,那天起了一陣狂風,烏雲四面密布,登時下起雨來。直至掌燈時 候,越覺大了。有能只得同著一個使女,出來閉門。只見門底下歇著一乘女轎, 轎中坐著一個穿白的婦人。又見一個後生,身上也穿著素服。 又有兩個家人,抬著一架食盒。那後生見馮有能出來,知是主人,連忙上前 施禮道:「只因避雨,攪擾府上,實為罪甚。」 有能答曰:「不知尊駕在此,有失迎接,裡邊請坐才是。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那人道:「小弟姓柳名春,轎裡邊的是舍妹。因舍妹夫不幸棄世,今日正是 三周年,與舍妹同往墳上祭奠。不想回來遇了這般大雨,一時間路遠,又去不得, 如今正待拿了三百文錢,去尋一間空房兒,借歇一夜,明早便行。不知尊府可有 這樣一間空房兒沒有?」 有能想道:「有三百文錢,便留他住上一夜,料然也粘不了我的地皮去。只 恐他這幾個人不曾用飯,若進得門去,要起酒飯來,倒不夠本了。」便道:「舍 下卻有空房,但自是炊煮未便。」 柳春回道:「食盒內酒食都是有的,只要借間空房便是。明日黎明就行去了。」 有能道:「這般大雨,不便外邊去尋。若不棄嫌草舍,就在此權宿一夜罷。」 柳春忙道:「若得如此,實為陰德了。」忙取了三百文錢,送與馮有能。 有能說:「豈有此理?兄台卻倒小看人了。我斷斷乎是不受的。」 柳春道:「兄若不受,小弟也不敢打攪府上,就此告別了。」 有能見他如此,便道:「既如此,權且收下。」分付:「快抬了大娘子到後 廳上坐罷。」有能同柳春也來到後廳,重新施禮。 只見從轎里走出一個嬌嬌滴滴青年美色的婦人,上前施禮。有能回揖,連眼 看他,一隻小腳,穿著一雙白綾鞋兒,真如小小一瓣玉蘭花兒一般,十分可人。 又把臉兒一看,生得那一種美貌,正如那: 芙蓉為面柳為腰,兩眼秋波分外嬌。 雲鬢輕籠身素縞,恰似仙女降雲霄。 有能看罷,一陣神魂不定,又見那隨來的家人,連忙從食盒中取出一對大蜡 燭,點在堂前,擺下兩副酒盒。男左女右,請馮德去坐。馮德假意不坐,柳春一 把扯定不放。馮有能坐在下邊,與柳春對飲。這柳氏吃了幾杯,將酒肴散與家人 轎夫去了。有能見柳氏將酒吃完,忙分付打點被褥,在西邊側房安歇。 他與柳春又說起話兒,問道:「令妹夫在日,作何事業?」 柳春答道:「說起來這話就長了。先妹夫在日,是個快活人。只因他父親在 日,掙下萬頃田園。不期五年之間,他父母都亡了,並沒族屬枝葉。先妹夫想到 年將三十,尚無子嗣,又無宗枝承立,倘然無了後代,這家緣丟與何人?只為兒 女心意,把這性命來弄殺了。」 再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小寡婦洞房花燭夜 「且說先妹夫只因兒女心急,把性命來弄殺了。如今只舍下小妹,今年才得 二十五歲,怎生守得到老?這家私又無人照管,故此今朝去祭奠了先妹夫,以後 就要尋一個有造化丈夫,送他這個家私。」 有能聽了這句話,就如螞蟻鑽了他心裡的一般,登時癢將起來,道:「誰人 做主?娶他要用多少財禮?」 柳春道:「財禮誰人受他的?也沒人作主,只是小弟倒要隨舍妹去的。這些 田地產業,從先妹夫去世,都是小弟收管。那人家拖欠的帳目,也須小弟催要, 故此小弟也要與舍妹同去。」 有能笑道:「小弟失偶,尚未續弦,若是不嫌,求兄作伐。如何?」 柳春道:「原來沒有令政,只是舍妹貌丑,恐沒福消受府上這般榮華。若果 不棄,小弟應承,既不須一毫費心,只要揀個吉日,小弟送來便了。」 有能道:「承兄金諾,不知令妹心下允否?」 柳春道:「放心,都在小弟身上。」 有能大喜,倒把酒兒勸著柳春,直吃到三更時候,方才兩下安歇。 到了次日,柳春借了妝具,男女各各穿戴完了,正待作謝。只見有能連忙出 來施禮留坐。柳氏不肯再坐,作謝上轎而去。 有能見柳氏走了,隨向柳春道:「親事敢是不妥麼?」 柳春道:「這正是妥了,不好在此坐得。只求個吉日良辰,小弟同來。」 有能把曆書取過,擇了日子,道:「三月十五是個黃道吉日,還到何處迎親?」 柳春道:「行水路來,只在水西門外,也不多幾步了。待小弟先來送信便了。」 有能扯住,留吃早飯,柳春道:「恐舍妹等的心急,不便取擾。後日正要常 常在府上打攪哩,何必拘拘如此。」 有能放脫手兒,送出大門。那兩個家人抬了食盒,隨著去了。 有能進內想道:「好造化,一文銅錢也不曾費,反得了他三百文,又吃了他 半夜酒,又送個花枝般的美人,還有偌大家私,實是難得。這是一個巧頭兒。」 看看到了三月十五,有能想道:「今已及期,只是柳兄又不見來,又不知他 家在何處。那一日,我就失了算計,當著一個人隨他,認了住處,方有下落。如 今若是不來,只是空歡喜了一場。」心中悶悶不樂。走進走出,直到午後。 忽見柳春穿著一色新鮮衣服,走進門來。有能如得珍寶一般,慌忙迎下階來, 拱到堂上坐下。 有能道:「小弟正在這裡自悔,前番不曾著一小价送到府上,今日若來相請, 無由而來,垂蒙再降,使小弟不安之甚。」 柳春道:「船在水西門了,不知是那個時辰?」 有能道:「日沒酉時,是金匱黃道。」 即忙分付手下人,打點迎婚之事,心下諸凡要省,事到其間,未免要用銀子, 不怕你把肉來割了,他也不肯費的。一時間時辰已到,把新娘抬至堂上,下轎拜 了天地神衹,化了紙馬,揭去蓋頭,露出那花容月貌,愈覺比前番嬌媚了幾分。 怎見得,有詩為證: 玉貌亭亭發似雲,翠眉淡淡點朱唇。 一雙俊眼含嬌媚,三寸紅蓮半捻春。 有能見了,魂飛天外。須臾抬進八個皮箱,十分沉重,排在房中。有能算盤 打的極高,並不請著親鄰,只與柳春兩夫妻合著一桌酒兒,就在房中坐飲。吃到 二更,柳春辭了下樓,送在書房中宿下。新郎新婦,未免解衣就枕。且看下回分 解。 第三回 新夫婦兩情合歡娛 且說柳春作別,回書房安歇去了。他夫妻兩個,又收拾殘肴,移在內軒,吃 了一會。這有能雖然年近四十,情格風騷,見新郎有七八分人物,三分喬扮,便 有十分騷處。他二人一邊吃著酒,一邊便摸摸索索。新娘便發了幾分淫興,有能 把他一看,星眸含俏,雲鬢籠情,摟住便去親嘴。他便吐過舌尖,二人品咂一番。 有能一時禁不住春心搖動,起得身來,急忙扯他褲子。新娘自己脫凈衣裙,倒身 仰在床上。有能也脫得精赤條的,上前分開腿,看著一雙小腳兒,那興從心苗上 發起,陽物直挺,對準牝戶,頂將進去,極盡綢繆。弄得新娘十分動情,把腰股 亂擺,雙足齊勾。有能留不住數點甘露,盡傾入紅蓮兩瓣矣。 夫妻二人穿衣下床,凈了手腳,收拾碗盞完了,復又脫衣上床。新娘便扒在 有能身上,亂墩亂套,直至四更,方才著枕。次日,梳洗已畢。自此,夫妻如魚 似水,步步不離,好生恩愛。正是: 守己不求過分福,安居惟樂自然春。 這柳氏嫁到馮家,將五十日,恰遇端陽佳節。有能只是家常淡飯,並不設酒 做節。 柳氏只暗地一笑,便向有能道:「聞知煙雨樓上看龍船,極是美觀。我心中 要去一看,你可肯麼?」 有能想道:「去看未免破費幾錢銀子的船錢,只因心愛了他,慳吝不得。」 便道:「娘子前去看看,倒也值得。」 即時吃了午飯,夫妻二人上船去看。分付柳大舅照管家下。柳氏新娘將鎖鑰 都付與柳春收了。那船直至煙雨樓前,上岸登樓一望,但聞金鼓之聲,震驚百里, 四圍一望,果然可觀。湖上人煙叢密,兩邊的酒樓,都是坐地格扇,朱紅欄杆。 裡面擺列,果品鮮明,酒肴香美。真正是神仙留玉珮,聊相解金貂。夫妻二人又 往裡邊一看,只見那: 杏花村裡酒旗揚,玉盞盛來琥珀光。 聯寫隔壁三家醉,又對開鐔十里香。 風拂煙籠開錦繡,太平時節日初長。 能添義士英雄膽,善助文人錦繡腸。 三尺繞垂楊柳岸,一枝斜插杏花傍。 男兒未遂平生志,且樂高歌入醉鄉。 看畢,只來到岳墳湖口。一些男男女女,一班兒走到岳王殿前,朝王施禮。 殿中廊下細看一遍,看那生鐵鑄成的秦檜長舌妻跪在地下。出得後門,徐徐離了 跨虹橋,傍著蘇堤,緩緩而行。說不盡的遊人似蟻,車馬如雲。穿紅著綠,覓柳 尋花。十分有趣,游之不已,不覺夕陽西下,眉月東升。才要歸家,這且按下不 表。 再說柳春在馮家,一日照管,至晚不見他夫妻二人回家,隨走出門來,到了 街坊上,與相好的朋友吃酒。吃到二更時分方歸,見大門閉了,叩了幾下,丫鬟 蘭香前去開門。柳春帶了幾分酒態,見蘭香生得人物標緻,素日常有心與他勾搭, 只是不得手腳,今晚趁著家中無人,上前一把摟住蘭香,便去親嘴。蘭香大驚, 欲待喊叫,又恐被外人知道,只得雙手用力來推。柳春決然不放,定要親個嘴兒。 蘭香沒奈何,與他親了一下。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卷二 第四回 小蘭香初破小桃紅 且說柳春與蘭香親嘴,又去扯他褲子。蘭香再三不肯,被他強逼不過,把手 兒一松,露出一個雪白的身體。柳春一見,魂飛天外,急忙也扯下自己的褲兒, 就要行事。蘭香緊緊夾著兩腿,不肯放鬆。柳春只管把陽物往蘭香腿縫裡掇弄。 弄得蘭香一時動心,兩腿便放開了一些。柳春知他是個處女,不肯猛抽亂 (下有殘缺)「……方躲避。那時豈不作個長久夫妻?」 蘭香道:「我心果然隨你,又無父母羈絆,又無兒女牽留。要去趁早。」 柳春見他一意已決,隨將箱籠開了,將金珠細軟,盡然收拾妥當,領著蘭香, 一直逕往萬松嶺,喚了船隻,撲著杭州而來。蘭香見了西湖好景,十分快樂,有 詩一首為證: 萬頃西湖水貼天,芙蓉楊柳亂秋煙。 湖邊為問山多少,每個峰頭住一年。 按下二人不提。且說北直隸有一個百萬家財的監生,姓卞名鴻,年紀二十六 歲了,往南京捐納前程。道經嘉興府,聞聽煙雨樓前景致甚美,滿心歡喜,便乘 了轎子,領著幾個家人,來至樓前。捱進裡邊,抬頭周圍一看,恰好看見前世冤 家。他眼也不轉,看著柳氏新娘。越看越有趣。那新娘在樓上,與幾個女伴調笑 自如,那知有人偷看。這卞鴻看之不了,只顧站著。 家人們道:「請相公回寓所罷。轎夫肚子飢了,要回去吃飯。」 卞鴻不理。見新娘下樓往各處游觀,他隨在後邊飽看一頓。馮有能見天色晚 了,就同婦人又回到煙雨樓鄰近地方住下,料來家中有人看守,不妨明日再看一 天,好投新娘的喜歡。 卞鴻看的真切,方才回到寓所,與一心腹家人,名喚吳才道:「你前去細細 打聽那婦人的名姓,並住在那裡,多少年紀,快快與我說知,不可記差了。」 吳才領命,往眾人中仔細問明,回來告知卞鴻。卞鴻無計可施,悶悶不樂。 吳才道:「若想那一婦人到手,小人倒有一條妙計在此。」 卞鴻道:「你有計快說。」 吳才道:「官人目下回家,離此有月余之程。況又是自己船隻,將行李收拾 完備,我們大小跟隨之人,有二十餘個。明日晚間,去往他家藏著,到更深之時, 單單只搶了婦人,逕自開船,一熘風走他娘的。除非千里眼看得見,順風耳聽得 見。還須各帶槍刀,暗帶火把,臨時必用得著的。」 卞鴻說:「雖是如此,不可造次。你今夜可進他家院內,先看一看,何處可 以藏人,何處可以入內,何處可以出門。看熟了路,方可如此行事。」 吳才道:「甚是有理。」遂吃了些酒飯,一路問著門戶,逕往馮家而來。且 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 賊吳才暗偷紅睡鞋 且說吳才直往馮家而來,越牆過去,進得大門,十分寬敞。見那樓房盡好藏 身,又往園東一看,此處可至內室。有門不閉,他便捱將進去,不見一人。原來 馮家只有柳春與蘭香看守,他二人黑夜逃走了,故此並無一人在內室。吳才往樓 上一望,也不見有人在內邊。便輕輕上的樓去,知是主人臥房,一直走到床前。 見枕頭邊一雙大紅軟底的女睡鞋,只好三寸兒長,便袖起來,悄悄下樓,往原路 走了出來。投下處見了主人卞鴻,將事體一一說明。 卞鴻大喜,道:「倘事成時,必有重賞。只是一件,前日見那婦人十分標緻, 裙底下影影掇掇,卻不曾看得真切。倘然一雙大腳,豈不掃興?」 吳才道:「若是小腳,還是怎麼?」 卞鴻道:「若是小腳,賞你一百銀子。」 吳才道:「快兌五十兩來。」 當時交貨,遂往袖內摸出那鞋兒,遞與卞鴻。卞鴻拿在手中,他如得珍寶一 般。 吳才道:「今晚各人早睡,明日就要行事。」 卞鴻分付,眾人與五錢銀子買酒吃,明日齊心協力,事成之後,自有重賞。 眾人歡喜,都去吃酒。卞鴻自己獨斟,將鞋兒放在面前,看了又吃,吃了又看。 直至更深,把鞋兒放在枕邊而睡。 次日頂早起來,算還了店錢,將行李盡搬下船去。吳才買了火把,收拾器械, 大家吃些酒飯,俱隨吳才而去。止留一個小使伏侍主人。吳才到了彼處,一個個 引進院去,又往駐昨日門邊看了一會。天色傍晚,這馮有能與婦人,登時把船搖 回,回到家中。走入裡邊,不見女使在於何處。往四下相尋,後門都開了,也不 知柳春那裡去了。 有能吃了一驚,忙上樓來一看,箱籠全無,搬一個盡情絕義,並無一物存留。 道:「不好了,中了計也。」將腳一跌,撲簌簌掉下淚來。 婦人在傍,只是勸解。吳才看得停當,點起兩根火把,一齊悄悄走進門去, 吶一聲喊,把柳氏新娘抱了就走。有能連忙下樓,與搖船的兩個家人到外囗一看, 連一個人也不見了。忙尋柳氏,並無蹤影。 吳才領著眾人,一路並無阻隔,飛跑上船。擺起三櫓,那船如飛而去。吳才 把新娘放下,卞鴻上前一看,正是前日見的那個婦人。深深作一揖,道:「莫要 驚壞了。」 新娘見是個戴巾的後生,便道:「尊駕是何等樣人?因甚搶我到此?有何話 說?」 卞鴻道:「請娘子台坐,容小生告稟。小生是卞鴻,乃北直隸人氏,忝為太 學生。昨為觀景,睹見娘子花貌,一夜無眠。至天晚睡去,夢一神人指示道:『 柳氏與汝有幾載夙緣,必須如此,方可成就。待緣滿之期,好好送回,夫婦重圓。』 故此唐突,望娘子應神人之言大吉。」 新娘道:「做夢乃荒唐之言,你讀書之人,豈可行此強盜之事?好好送我回 去,我送金帛與你。若不依言,投此河中,做鬼也不相從。」 卞鴻道:「那金帛,舍下也有百餘萬,倒不稀罕。只是娘子這般標緻,實然 少有。歸家貯娘子於金屋內,望娘子俯就。」 說罷,擺出一盒肴饌,一壺三白酒。那新娘哭將起來,那裡肯坐?心下思量 投水而亡,只因身懷六甲,恐絕馮氏宗枝,昏昏沉沉,只是痛哭。 卞鴻沒法,問道:「多少路了?」 回道:「六十餘里了。」 「既如此,你們都去睡罷。」 行船的應了一聲,通去睡了。新娘流淚不止,卞鴻扯新娘來坐下吃酒。新娘 跑進後艙把門關了。 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強卞鴻行船戲新娘 且說新娘跑進後艙把門關了。卞鴻笑道:「艙門四扇都可開的,閉上何用?」 他便取了燈火,拿著酒壺,踢開艙門,放在桌上。又取了那盒兒,擺好了, 去請新娘。只見柳氏坐在床上大哭。 卞鴻道:「娘子,事已至此,我就送你回家,已做了奇花失色,美玉成瑕了。 不若依神明之言,了此夙緣,緣滿之後,送你還家,你夫婦再圓。」 新娘道:「難道你家沒有妻子,別人搶去完了夙緣,你心下何如?」 卞鴻道:「我家中底,年方二十,雖無天然國色,卻也有幾分嬌媚。但他自 來不從生長,我又與他性情不合,素常里,連言語也是不共的。今一見娘子,如 得珍寶一般。若蒙俯就,吾願足矣。」 連忙篩一大杯酒,雙手送於新娘柳氏。柳氏不理。 卞鴻道:「娘子,你一來受驚,二來肚內飢了。你若不吃,便餓死在此,家 中也無人知道。」說著說著,就跪將下去。 新娘見他如此光景,又氣又憐,便道:「你且把杯放在床沿上。」 卞鴻忙將酒來放下,去取一格火肉,拿在手中,又跪下道:「請娘子用一杯 酒。」 新娘端過酒杯,哈了一口,卞鴻送上火肉。新娘果然飢了,取過一片來吃。 卞鴻道:「求娘子吃乾了,我才起來。」 新娘無奈,只得吃完。卞鴻起來,又篩一大杯。 新娘道:「吃不得了。」說罷,往枕邊一看,見一雙女鞋。新娘道:「此物 從何而來?莫非這就是你底妻的?」 卞鴻道:「底妻縱有此物,帶來何用?這是昨日神明夢中付我,道:『柳氏 若果不信,你可把此鞋與他為證,自然從你,完此姻緣。』」 新娘拿到燈前一照,果然不差,暗道:「昨夜那裡不尋到,怎麼有這般奇事?」 心下便有幾分信了。 卞鴻道:「娘子此時心下如何?」 新娘道:「既是前緣,料難逃了。我身懷孕三月,在家已與丈夫斷絕了此事。 須待我分娩之後從你罷。」 卞鴻道:「事雖不做,同我睡亦不妨。」 新娘不語。卞鴻又勸吃酒。新娘只得又吃一杯。那酒是入口松的。一來空心 酒,二來酒力狠,一時頭暈起來,坐立不住,連忙走到床邊,換了鞋兒,和衣而 睡。 卞鴻見他酒醉,十分歡喜,自己又吃了幾杯,走到床邊,見新娘睡熟,便悄 悄解開衣裙,露出一條大紅褲兒。真箇動興,用手把他腰來襯起,扯了下來,露 出白鬆鬆的腿兒,如雪花一般。已自除巾脫衣,放下紅羅帳,扒在新娘身上,格 開兩腿,把陽物浸浸送將進去,覺著美不可當。抽頂一會,新娘初時睡熟,迨後 被卞鴻弄的陰水一陣陣流出,便自醒了。口中嘆一口氣,但因下邊正在癢的時節, 把那些假腔調一些也不做出來。 卞鴻大喜,將新娘脫得赤條條的,把兩腿擱上肩頭,著實奉承,附著耳問道: 「可好麼?」 新娘點頭。卞鴻吐過舌尖,新娘含住,一時間弄得甜美。須臾,雲收雨散。 卞鴻下床凈手,新娘披衣下床洗刮。 卞鴻又拉他吃酒。新娘道:「我吃不得了。」問道:「多少年紀?家中還有 何人?原何這般大富?」 卞鴻道:「年方二十五歲,底妻汪氏瑞娘,下有奴僕婦女,共五十二口。因 祖上收買棉花,因此大富起來。如今足有百畝之數。」 新娘道:「你如今要我回你家去,把我怎樣看成?」 卞鴻道:「是代正房。娘子,難道把你做妾不成?」 新娘說:「上蓋衣服並著髻全無,怎生是好?」 卞鴻道:「現有從京中帶來衣料二十餘箱,任你受用。先取幾件現成的,與 你打扮得齊整了,到家便是。」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卷三 第七回 馮有能求籤得佳音 且說二人說話之間,又調得火熱。重整鸞儔,直至夜分而睡。 且說馮有能在家,著人尋了一夜,並無蹤影。次早寫了幾十張招紙,各處遍 貼,一連尋了幾日,半點信息也無。隨往神前,誠心齋沐。跪下,把心事細訴一 番,道:「若得夫婦重逢,乞賜上上靈簽。」求得第七十一簽,詩曰: 喜鵲檐前報好音,如若千里欲歸心。 繡閣重結鴛鴦帶,葉落霜飛宅宅侵。 想道:「詩意像個重逢的,乞再賜一簽,以決弟子之疑。」又求得第十五簽, 詩曰: 兩家門戶各相當,不是姻緣莫較量。 直待東風好消息,卻調琴瑟向蘭房。 馮有能看罷,一發疑了,又跪祝道:「弟子愚人,一時難解。如後得回來, 詩中賜一回字。」又把簽筒搖了會,雙雙的兩枝在地。一是第四十三簽,詩曰: 一紙文書火速催,扁舟速下淚如雷。 雖然目下多驚恐,保汝平安去復回。 見一「回」字。道:「好了。」又看那簽,乃是第七十四簽,又有詩曰: 崔巍崔巍復崔巍,履險如夷去復來。 身似菩提心似鏡,長安一道放春回。 有能見兩簽俱有「回」字,拜下道:「若得夫婦重圓,願重新廟宇,再換金 身。」不提。 且說卞鴻船隻已到河岸口,便先到家中,對眾奴婢道:「新娘到了,快治酒 筵。」一面著人各處請親友鄰居,上樓取了衣飾,著人抬了一乘四轎,來到船邊。 下船與柳氏穿戴完了,上得轎去,逕抬到堂上。兩人拜了天地,家中男男女女過 來叩首,都稱大娘娘。新娘上樓,看了房中,果然二十四隻皮箱整整齊齊,兩邊 排著。房中伏侍使女四人。 單說吳才的妻,名叫全香。他原是南邊人。這吳才是個響馬強盜,見全香生 得標緻,一雙小小腳兒,心上愛極,在路上騙他走了,奔到此方,投在卞鴻家下 為奴,故此獨到房中來伏侍。新娘見他溫柔典雅,也甚喜他。諸親百眷只說他是 明公正氣娶來的這個標緻娘子,親友無不敬重。柳氏初然心中不平,後來見比馮 家十倍之富,況卞鴻又在青春,極其知趣,倒也妥貼了。 是夜,卞鴻與柳氏上樓,便接柳氏去睡。柳氏解衣就枕,卞鴻捧過臉兒,咬 了一下,道:「標緻人兒,我卞鴻好福氣也。」 說罷,逕上陽台。柳氏金蓮半舉,玉體合現,星眸含情,柳腰輕盪,是以枕 席之情盡露。 卞鴻十分美滿,便叫道:「乖肉,你前夫與我誰好?」 柳氏道:「你好。」 卞鴻道:「既好,捨不得叫我一聲?」 柳氏低低叫道:「心肝,你快活死我也。」 卞鴻便著實做弄一番。柳氏爽利,兩下丟了。自此二人朝歡暮樂,似水如魚, 卻不去理著底妻瑞娘。 這瑞娘年方二十,也頗有幾分姿色。星夜十分吃醋,便覺孤枕難眠。他房中 有一小使,名喚寶玉,年有十七八歲,生得乖滑伶俐,心下愛極,只是無個法兒 與他勾搭,隨想了一條計策,如此如此,便是終身快活。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回 李瑞娘計誆小寶玉 話說瑞娘正想與寶玉勾搭,以圖終身快活。寶玉正與瑞娘送進茶來,便看著 他臉兒叫道:「寶玉,你大娘今日身上有些不大爽快,到晚間你與我端一盆沐浴 湯來我用用,不可誤了。」寶玉連聲答應而去。 大家用過午飯,不多時,日落黃昏。寶玉在廚下叫使女們燒下沐浴湯,到了 二更時候,寶玉端著一個大木盆,與瑞娘送上樓去。此時瑞娘脫得上下無條絲, 雪白的一個光腚兒,坐在床上,單等著寶玉前來。這寶玉將沐浴湯剛剛端進房內, 一見瑞娘光著身子,唬得魂不附體,抽身要走。 瑞娘上前一把扯住,道:「你這孩子,怎麼認起生來?我正沒人與我擦洗擦 洗,走的甚麼?」 寶玉道:「大娘是一家主母,小人怎敢如此?」 瑞娘道:「無人在此,你與我洗洗學身上污垢,也是無妨的。」 寶玉無奈,用手捧著水兒,往瑞娘身上淋了幾下。瑞娘故作情態,分開兩腿, 仰在那裡,兩隻小腳兒,不住的伸屈難定。引得寶玉陽物直挺,急忙扒在瑞娘身 上,送個進根。瑞娘下邊動火,淫水兒流將出來,夾了一夾,覺著如鐵似火一般。 二人一湊一來,各自高興,便叫出許多肉麻的名件。寶玉又提起金蓮,細看其出 入之景,十分有趣。一抵兩下皆丟,雙雙睡去。直到天明,瑞娘先醒,叫起寶玉 下樓而去。自此他二人無夜不會,愛慕已極。這也不在話下。 再說柳氏新娘,自從來到卞鴻家中,光陰似箭,不覺冬盡春來,他園中也有 牡丹。新娘見了,未免睹景思人,眼中偷淚。及到初夏之時,孕滿分娩,生下一 個兒子,十分清秀。柳氏暗喜,到了三朝滿月,置酒請客。只因柳氏產後不健, 卞鴻寂寞之甚,常在後園閒耍。 只見全香送一杯茶,到花園的書房中來。卞鴻接過,問道:「你丈夫吳才回 也未曾?」 全香道:「相公著他到府中去買零碎東西,如何回得來?只怕還得五六日才 可來的。」 卞鴻道:「你主母身子不安,我心中寂寞,你可為我解解悶懷。」 全香聽了,臉上紅將起來,就走。被卞鴻拉住,摟了親嘴。全香低下頭去, 不肯。 卞鴻道:「乖乖,我一向要與你如此,不得個便宜。今日趁此無人,不可推 卻。」 全香說:「恐有人來看見不便,晚上在房中等相公便了。」 卞鴻放了手道:「不可忘了。」 全香笑嘻嘻去了。 到了晚間,卞鴻對新娘道:「今晚有一朋友,約我去看夜戲,不能回了。」 假意換了一件新衣,下樓而去。悄悄走到吳才房門首,見房裡尚有燈光,把 門輕輕彈了一下。全香將門開了,卞鴻進內一看,見房內清雅可人,臥床羅帳, 繡枕錦被,不減自己香房。只見全香已擺下了幾盤精品,拿著一壺花露酒,篩在 一個金杯之內,勸著卞鴻來吃。 卞鴻道:「你那裡來這一對金杯?」 全香道:「相公,你竟不知道我丈夫的為人麼?」隨將吳才為盜,如何騙他, 前後情由,細細說了一遍。 卞鴻道:「怪不得前番搶新娘,這般有膽,我必然除這一害,咱二人方得長 久快活。」 二人坐在一處。卞鴻把全香抱在懷中,口對口兒吃酒。 全香道:「大娘若是尋你,怎了?」 卞鴻把看夜戲之事一說。全香笑道:「我說怎麼換了新衣出來。」 卞鴻見全香說笑得親熱,不禁動了高興。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九回 當家主私通小全香 娃館西施絕艷,昭陽飛燕嬌奇。三分容貌一山妻,也是這般滋味。 妃子馬嵬埋玉,昭君青冢含啼。這般容貌也成灰,何苦拆人匹配。 且說卞鴻動興,忙又吃了幾杯,先自脫去衣服,把全香放倒臥榻,除去衣裙 一看,身如白玉,並無半點瑕疵;一貌羞花,卻有萬千嬌艷。腳下一雙紅鞋兒, 小得可愛,心中十分動火,便自盡情取樂。又將小腳兒捻了幾把,架上肩頭,看 著他粉白身子,恨不得把他吞了下肚,盡興弄了一會。 全香的水不住流出,卞鴻把眼去看,見細草茸茸,饅頭一縫,用手在上邊滿 摸道:「心肝,生得這般豐滿,實為可愛。我要做個倒插蓮花,我在下邊看他進 出,你可肯麼?」 全香道:「相公弄的我這般死去活來,還有什麼不肯?」 遂扒於卞鴻身上,將花牝湊著癢處,搖一會,套一會,敦一會,摟了身子研 一會,不覺一陣酸麻,二人各自丟了。卞鴻在柳氏面前,常常托做把吳才使了出 去,便來如此,這也不提。 且說柳氏生得一個小娃子,這年來不知不覺已長成六歲了。家中請了一位先 生教他讀書。這娃子卻也聰明,讀過便不忘記。恰好卞鴻一日不在家中,有他一 個朋友薦一算命的先生來。這人叫做張鐵嘴,常在各府大家主算命的。 柳氏把小兒八字叫他一算,道:「這個八字,在母腹中便要離祖,日後富貴 不可言。」算完,又將卞鴻八字說了。鐵嘴算道:「此貴造,也是富貴雙全的, 只是一件,子息上少,壽不長些。」 柳氏把馮德八字說了,鐵嘴道:「這個貴造,好像在那裡算過的了。」 柳氏道:「你且把女命排一排。」 隨說出自己的八字。鐵嘴打一算,把手在案上一拍道:「是了,這兩個八字, 上年在秀水馮監生府上算來。這女命有十年歪運,死也死得過的。若不生離,必 然難逃。幸喜他為人慈善,留得這條性命。原何府上與他推算?」 柳氏道:「你幾時在他家算來?」 鐵嘴道:「今年二月內又算過了,那男命也行了敗運。那時家中失火,把屋 宇燒得精光,房中細軟,被人搶得罄盡。」 柳氏道:「這般好苦。」哭將起來。又問道:「先生,我欲寄此一信與他, 若先生肯時就行,當奉白金五兩。」 鐵嘴喜道:「便去何妨?」 柳氏又叫全香取了紙筆,寫完書字,即時封好,取了五兩銀子,打發鐵嘴出 門而去。 這鐵嘴曉行夜住,不止一日,來到秀水。見了馮德道:「北直鎮平縣裡,有 一個令親,托我寄一封書來與你。」 馮德茫然不知,拆開一看,見是柳氏筆跡,眼中落淚道:「先生,他在鎮平 什麼人家?」 鐵嘴道:「這是鎮平城內第一家財主,你若肯去,有一場小富貴。」 馮德道:「沒有盤費,怎生去得?」 鐵嘴道:「不難。令親因寄書送我五兩銀子,一毫未動,我取二兩借你,到 下半年,還我便了。」遂往身邊取出,恰好二兩一錠,是稱過的,遞與馮德。馮 德稱謝不已。鐵嘴去了。 馮德想道:「我看著銀兩,只如珍寶,從不肯看顧窮人,花費上分文。今日 也落得這般苦處,若不遇著這等好人,怎生前去?從今以後,再不把錢看得太重 了。」 次日,把家中粗重之物,又變賣了幾兩銀子,置了一副鋪陳,把柳氏的一個 香囊,藏在身邊,同一小使,一路而來。 且聽下回分解。 卷四 第十回 蘭香姐誤逢書呆子 不提馮德與小史奔路而來。再說柳春與蘭香在馮家一時高興,走了出來,那 時到了杭州地界,遊手好閒,不到年余,坐吃山空。又無生涯可做,看看床頭黃 金盡,壯士無顏色起來,不由長吁短嘆,正是: 上天天無路,入地地無門。 柳春一心好悶,逕走到城中去了。只見蘭香在外邊(下有殘缺)錠銀子,道: 「若肯見憐,我便送你買果子吃。」 蘭香見了,巴不得要,奈何他只管認我煙花,便笑一笑。那人見他一笑,當 是肯了,上前一把抱住,便去脫衣。蘭香慌了手腳,欲要叫起來,又想他那錠銀 子。欲待順從,又怕丈夫撞著,躊躇未定,被他到了手也。 蘭香雖然受住,道:「妾非青樓,實系良家。見君青年,養君廉恥,不忍高 叫,從君所願。幸勿外揚,感君之德。」 那人道:「既承一枕之私,正是三生之幸。尚圖後會,以報高情。」 蘭香道:「快快完事,恐丈夫撞見,如之奈何?」 那人急忙完了,整衣下樓,對蘭香道:「我再來看你。」蘭香點頭,那人逕 自去了。 蘭香掩上大門,上樓想著,笑了又笑道:「杭州原來有這樣書呆,一年遇這 般幾個,不愁沒飯吃了。」又想道:「怎生對柳春說出情由?也好,我身原是他 拐來的,怕他吃醋不成?」 正想間,柳春推門而入,上樓見了蘭香,便滿面愁煩。 蘭香道:「那裡去這一會?有什麼生意可做麼?」 柳春道:「我看城中都是有本錢的鋪子,就是有小生意,那討得本錢?我方 才往石塔上回來,見了那小姊妹,個個穿紅掛綠,與那些少年子弟調笑自如,倒 是一樁好生意。」 蘭香聽了笑道:「你原來尋得個烏龜頭生意。」柳春嘆了一口氣。 蘭香道:「你若有這點念頭,我便從你。」 柳春聽了大喜道:「若得親娘救命,生死不忘。」 蘭香笑道:「招牌已掛出去,一人發市去了。」遂拿了那錠銀子,把那個人 如此如此的光景一說。 柳春聽了,大笑起來道:「這番我夫婦二人,不怕餓死了。」柳春忙去買些 酒肴,與幸香暢飲而睡。 次日,蘭香更加打扮,站在門前。這些書呆見他十分標緻,一時間嫖客紛紛, 車馬不絕。柳春做了長官,落得些殘盤剩酒受用不盡,這也不提。 再說馮德與一小使,非止一日,到了鎮平城內,尋店安下。次早,問明卞家 大門,著小使拿著香囊,道:「你只管走進去,若有人問你,就說柳春來望新娘 的,切不可題我馮字。」 小使說:「這些不須分付。」一直走了進去。 恰好這日卞鴻往鄉間去了,不在家中,故此沒人答應。小使走到堂後,恰好 見一婦人。小使道:「煩勞說一聲,秀水柳相公來望新娘。」 全香曉得原故,便請柳氏下樓。小使一見,便道:「大官人特來望看娘娘。」 即把香囊遞過,與柳氏看了。 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寄香囊夫婦重團圓 且說柳氏接過香囊看了,道:「快請進來。」 小使去不多時,將馮德請進前廳。柳氏迎將出來,兩下一見,都便哽咽。見 禮已畢,二人哭做一堆。女使都道他是兄妹,止有全香知是夫妻。因新娘待全香 如妹子一般,全香感激不盡。又卞鴻偷他一事,新娘知而不問,故此全香也不與 卞鴻說寄書一事。這是兩好合一好。 且說柳氏住淚,請馮德上樓坐了,將前情說個透徹,道:「我正待早早尋死, 因有孩兒,是你的骨血,恐絕了你的宗枝。今已六歲了,現在書房攻書。」 馮德道:「取名喚做什麼?」 柳氏道:「名字是我取的,叫做三元。」 正說話間,全香抱上樓來,道:「小叔來了。」 三元朝著馮德作一個揖。馮德見他生得眉清目秀,心下歡喜,道:「乖兒, 讀什麼書了?」 三元道:「《論語》。」 馮德挑他一句,背如流水。馮德大喜。 全香擺上一桌酒,道:「兄妹們就在樓上坐罷,晚上就在此安宿,不必書房 里去。」 柳氏請丈夫坐了,附著耳道:「明日我將些金銀與你,拿到店家藏了,陸續 運他幾千兩,叫了船隻,暗暗約了日子,帶了孩兒,逃回本鄉,何等不好?」 馮德喜道:「若得賢妻如此,方見本心。」 兩人說定,吃了會酒。全香收拾,打發使女下樓去睡。 柳氏拴上房門,去取鑰匙。開了金銀箱,取出一包一包的縛了,約有幾千兩, 珠翠金寶,不計其數,都停當了。夫妻二人這才就枕。馮德摟了柳氏,便求雲雨。 柳氏仰臥,十分恩愛一番,雙雙一處睡去。次日早起來打點,袖了出門,小使身 邊也帶幾百。一日幾次而走,店家那裡知道。不須三日,通運完了。 馮德對柳氏道:「物已運完,我想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前說一齊逃去,只 怕船重行遲。倘被家人趕上,那時你我性命難保,連孩兒也不能活了。不如我先 回家,將銀子造起房屋,重置物件,般般停當。那時再來望你,早晚相機而行, 空身好不便捷。只恐一時尋起金銀,不見了,叫你如何回答?」 柳氏道:「這夾樓板內都是金銀,那銀子逐日有進無出,只管取去不妨。但 不知你幾時方才再來?」 馮德道:「多者只在明年。」 柳氏流淚道:「我今在此,度日如年。你休忘了。」 馮德道:「事不宜遲,就此去罷。」 柳氏整酒送行,又取一雙金鐲,兩隻金簪,遞與馮德。吃罷了酒,兩下流淚 而別。馮德逕至店家,送了房金,覓船回去。見了鐵嘴,還了他二十兩銀子。鐵 嘴感恩不盡,不在話下。 且說這一日,卞鴻故意把吳才使出去,又來與全香取樂。不期一夜,正與全 香睡著,天尚未明,又高起興來,二人抱摟,弄到一處。正在快活之際,誰知吳 才在城中吃得大醉,趕了夜路回家,叫開大門,一直走向自己房來。用手把門一 摸,卻是不曾拴得。 吳才想道:「為何門開著便去睡了?」 只聽內軒裡邊響動。他便輕輕走到床橫,只聽得低聲說道:「好麼?」 全香說:「好著哩。」 「你受用麼?」 全香道:「受用著哩。」 又聽道:「我與你丈夫誰弄的妙?」 全香道:「我丈夫為人粗俗,那此相公這般知趣。」 吳才聽了大怒,不由心頭火起。往皮靴內取出一把尖刀,摸著卞鴻頭髮,一 把提起,往頸下一割,喉嚨已斷,跌在一邊,歸陰去了。又摸全香,那裡見影, 不知他藏在何處。 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二色鬼刀下俱廢命 話說吳才去摸全香,不見蹤影,急往外尋,亦不見他。點起燈火,回到房中, 且看姦夫是誰。把燈一照,叫聲苦也。自古道:「捉姦要雙」,走了淫婦,只殺 姦夫,也要償命。況擅殺主人,只怕要碎剮零囗的,怎麼好?想道:「收拾了金 銀,趁早去罷。」打開箱子,取了金銀,正待要走,被屍首一絆,跌了一交,渾 身是血。間壁夥計聽見跌響,還睡在床中,只道「有賊」。 吳才聽見,一發急了,又看了看自己,渾身是血,一時情急,便道:「我往 日殺多少人,這一死也該的。」拿著尖刀,往喉嚨一搠,撲地跌倒。 眾人聽見,走來一看,見兩個死屍在地,登時報於新娘瑞娘。 原來全香看見吳才行兇,便下床扯了衣服,逕至內邊敲開樓門,與柳氏說吳 才行兇,殺了卞鴻。新娘不知何故,便叫他拴上樓門,穿好衣服,伴在樓上,只 等眾人來報說:「大娘,不好了,官人殺死在吳才房內,吳才亦被殺死在地。」 柳氏吃驚,領著全香三腳兩步,逕至外邊。見了屍首,哭將起來。全香倚著 吳才屍首,也哭起來。 眾人道:「不知何故,雙雙殺死在此。」 柳氏明知是為姦情,卻不肯說,只是地下一大包,提一提甚重,令人拿在桌 上,打開一看,道:「是了,我房中失去金銀,官人訪知是吳才盜去。今早官人 趁吳才不在,全香又早上樓去了,逕來搜出贓物。想這凶奴偶回,見事露了,把 家主殺死。正待收拾一包物件要走,恐怕被人拿住經官,情急自刎了。你們看他 頸上,還是自刎的。」 大家一看,果是自刎的。即分付眾人,查點箱籠,共五隻,「與我抬了進去。」 著管家買一副上好棺木,買一副五兩的棺木,抬上中堂。誦經禮懺,訃音上寫卞 三元做了孝子。親眷都來弔奠,七七出了靈柩。柳氏把內外男女都加恩惠,逢時 遇節,都賞金銀。無一人不感激著他。 這瑞娘見丈夫死了,從此也不與寶玉偷情,合著全香,竟在柳氏房裡同住。 眼看過了百日,又將過年,柳氏正想馮德,恰好到了。馮德聽得卞鴻死了,先著 人買了祭奠之禮,方進堂來,靈前祭奠,三元回禮。進內見了柳氏,又悲又喜, 遂把前後細說一遍。 柳氏歡喜道:「此間百萬家財,皆是我們的了。如今未可便回,待孩兒長大, 娶了妻室與他,那時與你歸家方妥。」 馮德道:「賢妻所見不差,我想上天有眼,卞鴻起心拆我夫妻,豈非天報乎?」 柳氏道:「吳才之自刎,亦是天報。」就把生平為盜,後來搶擄婦人情由一 說,馮德方才明白。 全香整了酒來,柳氏指著瑞娘與全香道:「此卞鴻底妻與吳才之妻,為人文 雅,你可收他二人作了婦人,與我不分大小。」 瑞娘與全香聽了,逕自下樓。馮德道:「不可。」 柳氏道:「如若不然,你我歸家之日,誰人料理此處家緣?」 馮德點頭。晚間就與他二人暗地好了。這馮德也不歸家,合家人全知馮德是 主母的丈夫,因柳氏加恩,皆不外言。 後來三元成人,娶了本處王財主之女,復了本姓,把房屋田地賣於大戶,將 什物傢伙送與丈人家,取了藏的金寶細軟,帶了自己婦,同馮德夫婦與庶母,逕 至本鄉,大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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