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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雲龍吟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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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14 06: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洛都金市位於城西,南接雍門,北臨上西門,面積超過二百畝。市內一條二
十丈寬的大街縱貫南北,連接兩端的坊門,規模比城中的主路也不遑多讓。大街
兩旁分出三條橫街,將整個金市劃分為八個區域。裡面店鋪林立,充斥著來自異
域的奇珍異寶。

  樂行的胡商白白胖胖,唇上留著兩撇漂亮的小鬍子,笑容可掬。他飛快地用
大拇指抹了抹鬍鬚,一邊道:「胡琴?當然是我這裡最好!客官請看,敝行胡琴
有三弦的,兩弦的,還有馬頭的……」

  對面的商人態度傲慢地說道:「不光要琴,樂工有嗎?」

  「有!洛都能歌善舞的胡姬,全都是在小店買的琴,學的曲。客官問問周圍
的人就知道,昨天好幾位公卿派人來召敝行的樂師過去演奏,敝行因此還歇業一
天。敝行的胡樂姬更是名震洛都!可謂是歌如裂帛,舞如天魔……」

  商人搖了搖手,「不要年輕的。太不安分。」

  胡商豎起大拇指,「行家!」

  那商人道:「在洛都待得太久也不成。本店在舞都,習慣了洛都的繁華,只
怕看不上我們那窮鄉僻壤。」

  「舞都哪裡是窮鄉僻壤?」胡商道:「我聽說舞都七裡坊有個遊春台,裡面
的歌舞堪稱絕妙!」

  程宗揚道:「是遊冶台。而且遊冶台裡面沒什麼歌舞,就是些奇裝異服。」

  胡商有意試探,聞言哈哈一笑,說道:「看來是我記錯了。聽客人的意思,
是要上了年紀,剛到洛都的老樂工是嗎?」

  「唔。」商人派頭十足地點了點頭。

  胡商雙掌一合,「真是巧!前日剛有個老樂工來洛都,他是草原上最有名的
吟游詩人,無論是偉大的單于,勇猛的可汗,還是星星一樣多的貴族,都爭著請
他去自己的營帳。」

  那胡商說得天花亂墜,但盧景深知這些胡商的伎倆,十句裡面有一句真的就
已經夠多了。他不以然地說道:「在哪裡?我去見見他。」

  「就在南邊的小客棧裡。」胡商笑眯眯道:「不過話說在前面,他是敝店花
重金聘來的樂師,轉聘的話,薪資敝店要抽六成。」

  「先見過再說。」商人道:「若不合用,一文錢都沒有。」

  胡商拍著胸膛道:「客官儘管放一萬個心!」

  小客棧店如其名,整個客棧夾在兩幢樓之間,門面只有五六尺寬,伸開手臂
都能摸到兩邊的牆壁,比起長興腳店也強不了多少。

  兩人沿著吱呀作響的樓梯爬上樓,找到胡商說的位置,程宗揚抬手敲門,誰
知房門一碰就開,裡面連門閂都沒有。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坐在一塊破舊的氈毯上,抱著一架摔壞的胡琴,勉強地
摸索著。

  程宗揚一眼看去,心下就涼了半截。那老漢身材不高,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
蠟黃,顯得十分虛弱。更要命的是,他的一雙眼睛眯在一起,微露的眼縫中半點
光采皆無,居然是個瞎子。

  聽到聲音,老人扭過頭,等他一開口,程宗揚心裡徹底涼了,那老人的口音
竟然比獸蠻人的口音還古怪,根本分不出是什麼語言。一個瞎子,差不多還算個
啞巴,根本無法溝通,自己找人的路也太坎坷了吧?

  盧景忽然開口說了幾句,語調與他有七八相似,勉強能聽出來和六朝的語言
相近,不過他的問話和老人的回答,自己一個字都沒聽懂。

  兩人一問一答,交談了一盞茶時間。最後盧景直起腰,從袖中拿出幾枚錢銖
放在他的氈毯上。

  離開小店,程宗揚道:「是他嗎?」

  盧景搖了搖頭,「他的話我只能聽懂一兩成。大概是說他從一個叫魁朔的部
族來,途中與同行的人失散了,剛到洛都沒幾天。」

  「還有呢?」

  「沒了。我問的他都聽不懂。」

  「那怎麼辦?找個通譯?對了!」程宗揚反應過來,「那個胡商--他肯定
能聽懂!」

  「不能去找外人。」盧景道:「雖然不知道初九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
關係重大,找胡商只怕橫生枝節。」

  已經出了二十條人命,再怎麼謹慎也不為過。程宗揚也不願意看到再有無辜
的人被捲進來。但胡琴老人目不能視,語不能辨,難道線索到此又要中斷?

  「等老四回來。」盧景道:「他以前孤身一人在草原上闖蕩過兩年,也許能
聽懂他的話。」

  程宗揚一顆心落回肚子裡,斯明信一旦回來,兩駿齊出,整個洛都也沒有多
少人能擋住他們。

  「還有一個疤面少年,可惜除了臉上有疤以外,其他線索一點都沒有。」程
宗揚歎道:「好像又走進死胡同了。」

  「還有一條線索我們沒有找。」盧景道:「管理上湯的捕盜椽。」

  …………………………………………………………………………………

  「長興腳店失火的事?」

  田球心裡一緊。這件案子看似很普通,一家腳店失火,燒死了店主一家。秋
冬之季天乾物燥,失火之事常有,而且火災並沒有波及其他房舍,財物損失也不
多,因此早在數日前就已經結案。

  但田球清楚,那樁失火案與文牘上的根本是兩碼事。死於火災的一共五人,
均被人用利刃斷喉,然後縱火焚屍,店主一家闔門被滅,沒有一個活口。

  田球還記得自己當時把調查的情況寫在簡牘上,遞交給縣尉,縣尉對此十分
重視,當即命他細查此案,追拿兇手。但僅僅一個時辰之後,縣尉又把他召去,
當面遞給他幾支重新填寫過的簡牘,命他在上面刻名留印。

  簡牘上的墨痕很新,內容與自己的調查很相似,但去掉了所有兇殺的痕跡,
改為一樁普通的失火案。

  田球當了多年差吏,一言不發地刻上名字,將隨身攜帶的銅印醮上硃砂,蓋
在名字上方,然後恭恭敬敬地遞給縣尉。

  他知道自己的選擇十分明智,因為就在昨夜,洛都令呂放暴病身亡,接替他
的人選,正是如今的縣尉。

  田球定了定神,不經意地瞟了眼來客。那人雖然身著布衣,但頭髮上的壓痕
尚在,很明顯是武將常戴的弁冠。他虎口厚硬的粗繭,只有常年握刀才如出現。
更重要的是他隨身佩戴的長刀,雖然刀柄用布裹住,但柄尾突起的痕跡分明是一
柄環首刀--漢國軍方的制式武器。還有他的眼神和身形……只有軍人才會如此
剛毅目光和挺拔的身姿。

  「長興腳店失火的事嘛……」田球拉長聲音道:「已經結案了。」

  那名軍人不動聲色,「確定是失火?」

  「當然。」田球一口咬定,「簡牘上就是這麼寫的。」

  「是否有目擊者?」

  「火災發生在半夜,又隔著林子,等有人看到,房子都已經燒穿。」

  「當時住在店裡的客人呢?」

  「失火是在八月十一的夜間。據鎮上人說,腳店十日就已經關門歇業,店中
並沒有客人。火場也沒有其他屍首。」

  「在此之前呢?」

  「最晚是初九,有人去過店裡,是附近一個獵戶,叫張餘。我查問過,他只
是去店裡賣獵物,與火災沒什麼關係。」

  軍人站起身,收起案上的羽林天軍腰牌,轉身離開。

  田球松了口氣,暗暗祈禱這案子趕緊過去。至於當天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點
都不想知道。

  …………………………………………………………………………………

  「打獵的後生……」

  一名須鬢斑白的老者在路邊遙遙招手。

  張餘走過去,拍了拍肩上的獵叉,「老丈,要兔子嗎?剛打的幾隻!那只白
兔是我下套子逮的,拿回去就是不吃,也能當個玩物。」

  老者看了一會兒,滿意地說道:「這幾隻我都要了,價錢多少?」

  張余一高興,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一共五隻兔子,有大有小,老丈也知
道,到了市上,大的要三四十,小的也要二三十個銅銖,老丈要的話,給一百二
十個銅銖就好。」

  老者絮絮叨叨說了幾句,砍了五個銅銖的價,然後帶著張餘到家裡取錢。張
余順利賣掉獵物,心情正好,一路和老者閒談。

  路過火場時,老者歎道:「長興腳店也燒了。店裡的孫老頭比我還小兩歲,
沒想到走到我前頭了。」

  張餘也歎道:「可不是嘛。失火前兩天,我還去店裡賣兔子呢。」

  「咦?那兩天不是歇業了嗎?」

  「沒有。我去那天店還開著。」

  「那是初十……初九……」老者仰臉數著日子,「是初九吧?」

  「是初九。」

  「想起來了。」老者歎了口氣,「那天我也去過店裡。孫老頭忙前忙後的,
我還記得店裡住了一個大漢,說是拳師?」

  「對!那拳師姓杜,說是要成親,滿臉喜氣。看見我帶的兔子,還過來問價
錢,他少了一隻眼睛,我記得可清了。」

  老者道:「一個拳師也住通鋪,那麼些人怎麼擠得下啊……」

  張餘道:「鎮上的客棧都住滿了,不住腳店還能住哪兒?別說拳師了,我看
到有個書生也在通鋪擠著。」

  「老嘍老嘍,記不清了。那書生是不是個疤臉的?」

  「疤臉的少年住在上房,還帶了個老僕。」

  老者感歎道:「一老一小的,出門在外不容易啊。」

  「老丈是善心人。」張餘說著搖了搖頭,「有些人啊,喪盡天良。」

  老者道:「小哥何出此言?」

  「那天我一進腳店,就看見賽盧了。」

  「賽盧是哪個?」

  張餘道:「不瞞老丈說,賽盧跟我是一個村子的。那小子從小不幹正事,整
天跟那些遊民鬼混,還當了扒手。那天在通鋪擠著,一雙眼睛瞄來瞄去,多半是
看中了誰的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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